凭什么是他吃亏?
最该死的就是,杜衡的神识早就脱离了他,不然也让他尝尝这痛得像被劈成两半的要命感觉,还有这种上不得下不去的折腾。
沈冬还在胡思乱想,突兀的,他的背狠狠撞上地板,手伸出去什么都没抓住。他还没从眼前一黑的感觉里缓过来,更要命的感觉如潮水般席卷而至,连神识都被冲得晕聩,从尾椎窜上来的酥麻感,连带着脚尖都不可遏制的绷直了。一开始手尚能紧握成拳,逐渐声音变得暗哑,手指都合不拢。
晕晕沉沉也不知道多长时间,大约稍有清醒,又很快沉沦下去,这次不用杜衡叮嘱他什么都别想,沈冬现在就是想多想,也无能为力。什么提气凝神,什么身体神识,这会儿就是对着他吼,沈冬都听不到,听见了也没法懂,大概连身在何地自己是谁都分不清了。
隐约有手指抚他的满是汗水的脖颈、脸颊。
似有遥远的声音低低的在说什么,沈冬本能的一皱眉,歪过脑袋避开了。
恰好就是这么一下,带动两人同时一震。
昏聩的意识被刺激得骤然一跳,沈冬还没来得及清醒,欢愉就像满溢的水,全身绷紧的反应足够出卖他了,穿透躯体濒临崩溃。
沈冬感觉到自己模糊的在说什么。
不过他自己听不清,杜衡更没听清,只试探着将他揽起来。
这次被刺激得连手足都忍不住蜷缩起来。
随后发生的事,沈冬一点也不知道了。
他醒过来的时候,只感到头特别重,一时没明白发生什么事。还傻傻的想,怎么裹着毯子睡在地板上呢,嗯,肯定是那块青石太硬!那么有钱连张床都不买!!下次一定要去山海易购解决这个问题。
右手动了一下,手指却像被什么卡住了。
沈冬一愣,睁开眼准备抬起手臂仔细看清楚,突如其来的酸胀痛得他晕头转向,比上次拼刑天的斧子还要命,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在叫嚣,好像被人拆散后重新拼凑出来的,酸麻得恨不得找根钉子捶进骨缝里缓减症状。
如果有一堵墙在眼前,沈冬肯定毫不犹豫的就撞上去了,因为他头也很痛。
眼前只有地板,趴伏的姿势能撞的一样是额头,但撞了一下后,怎么更痛了呢?杜衡到底做了什么比斩建木难度更高的事,对方的兵器难道是传说里的神器?还是——呃!!
沈冬僵在那里石化了。
他想起来了!
凌乱好半天,才从“占便宜没成功反而吃了大亏”的事实里缓缓回过神来,他默默低头,发现虽然是趴在地毯上睡的,但左半边身体完全压在杜衡身上。左手恰好与杜衡右手十指交互握住,有微微的暖意漾上来。
至于不能动的右手…陷在地板里。
对,没错!五指张开,生生在地板上凿出了五个洞,结果手指死死卡在里面,沈冬稍一使力,从肩胛骨到手腕,都酸痛得要命。
两只手都不能动,还能怎么挪?
沈冬忍着僵掉的脖子抽痛,费力的把脑袋一寸寸的往左挪,好半天,才掰好位置。近在咫尺的就是杜衡的脸,眼睫顺着紧闭的眼睑投下阴影,有了几缕头发散乱的沾在额头上,脖颈上除了清晰可见的五道指痕,还有咬出来的瘀斑。
往下看,胸口也是一块块红紫痕印,尤其锁骨以下,那根本不是红红点点能简单形容的,要是连贯起来,就像是被细长的荆条刺过,手腕上更是通红一片。
沈冬糟糕的心情骤然变好。
他得意洋洋的看自己的臂弯与裸露的肌肤,什么都没有!
模糊尴尬的记忆里,确实记得杜衡没来折腾他这个。
可得意也没有持续多久,舌尖无意舔舐到嘴唇时,沈冬骤然变色,
嘴唇肿了!!
混账,这要怎么见人?赶紧拿冷毛巾去敷,把肿消掉!
沈冬这次挣动的动作稍大,杜衡醒了。
他也是定定看沈冬许久,目光才逐渐清明起来。
“起来!”沈冬恼怒的嚷嚷,声音枯哑得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艰涩的说,“快帮我把右手从地板里拔出来!”
杜衡显然也看到了沈冬的窘状,先伸手过去托出沈冬手腕,另一只手再按住手指往外使力,动作很轻,沈冬忍着酸胀的手被碰触的难受劲,也就过去了。
手指全部麻了,他想甩动恢复一下,都是奢望。
“怎么了?”杜衡的声音也有些微妙的不对,语气虽然还是淡淡的,好像古井不波,但平白多了一股懒懒的味道,更低沉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