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宁也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般举动,脸颊泛起一片红晕,垂下头不敢与步随云对视。
步随云却不让他躲开,扲住他的下颌,抬起他的脸。
眼前这温润的容颜是秋宁很熟悉的,贴得那麽近,只能见到漆黑的眼珠在疏淡的月光下光彩流转,蕴藏了许多只有秋宁才明白的深沈心事。
“阿宁啊……”粉红的唇轻唤自己的名字,喑哑的声音,还未完全吐出,便消散在贴合的唇齿间。
秋宁闭上眼,任由他将自己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要融入血肉里。
和上一次惩罚性的吻不同,这一次步随云吻得极温柔,轻轻地吮吸,缠绵地、缓慢地、不容置疑地,一点点淹没蚕食,直至秋宁完全沈溺。
秋宁眩晕的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这个人多好啊。
他知道,步随云给自己那些药是极珍贵的,即使那是他的祖传方子,配制的药材也十分难得,而他毫不吝啬地提供给自己。更不用说,那两本千金难求的武功秘籍和兵法。
秋宁还知道,步随云常常偷进宫来看自己。很多时候,他并不现身,只是在附近安静地注视自己,哪怕是皇帝临幸,也不会让他止步。他是在用行动宣告他的守护。
自己何德何能得他真情?除了残破的身体又能许他何物?
秋宁心中涌起一阵酸楚。
他一面热烈地回应步随云的亲吻,一面伸手握住对方的阳物。
步随云的吻兀地顿住。秋宁动作不停,技巧地抚摸。
随著下身迅速抬头,步随云兴奋地颤抖起来。秋宁的唇一路迁延而下,最後在他的下腹停住。他的手指灵巧地挑开衣物,紫红的巨物脱了束缚,昂扬挺立在他眼前。
步随云捧住他的脸,压抑著欲望,低声道:“阿宁,别……”话未说完,便淹没在酥麻温软的快感中。
秋宁灿若莲花的舌头简直让步随云丢了魂魄。
他失神地看著专心服侍自己的秋宁。纤长浓密的睫毛挡住了那双美丽的紫眸,白玉似的脸庞在黑暗中勾勒出精致的弧线,殷虹的小舌进进出出舔舐翻裹自己的阳物。
本该是香豔的画面,却让步随云莫名心疼。
不,这不是他想要的。
想宠他。想爱他。想细细摹绘他藏在心底的美梦。想紧紧拥住他、成为他唯一的依靠。想要用爱塞满他、让他从今只依恋自己。就是不要,他这般卑微地讨好,即使对象是自己,也不行!
“阿宁,不要!”步随云忍著如潮的欲望推开秋宁,拉起他搂在怀里。
秋宁诧异地抬起头。明明想要,为何还要拒绝唾手可得的快乐?
步随云把脸埋在他肩上,看不见表情,只听到急促的喘息。
还是嫌弃自己吗?
秋宁黯然地闭上眼。
“阿宁,我不要你像伺候别人那样伺候我。我不需要这些!我要的是你的心!等有一天,你心甘情愿地把心给我,那时候,你做什麽我都接受。但是,现在,我不要。”步随云的声音很轻柔,似呢喃,似叹息。
“你要的,我给不起。”苦涩在口中蔓延,说出的却是这样无情的话语。
“没关系。我可以等。”
他俯下身来,捧著他的脸,嘴唇再一次贴在他微微冰凉的唇上。
步随云握住秋宁的手,展开蜷曲的手指,放到自己胸前。他的心脏跳得那麽平稳有力,好像这一刻,在他的怀里,就是天涯海角,就是地老天荒。
终於,在几番欢喜惧怕的挣扎之後,秋宁安静下来。不去想过去,不去问未来,只享受这一刻的温存与柔情。
步随云放开秋宁,在他唇边呓语似的低喃:“阿宁跟我走吧,离开皇宫。”
“去哪里?”这话他以前也说过,秋宁靠在他肩头,神思恍惚地笑问:“你又要说回青海,是吗?”
“不,我们回家。”
“我没有家。”
“我给你一个家。”
秋宁直起身,眼神恢复了清明,直看进步随云眼里,“你是否能抛下玄家独自离开?假如你能做到,我就能跟你走。”
他语调很轻,听在步随云耳中却如冰雪激荡般,浇灭了一腔沸腾火焰。他们各自有自己必须承担的责任,跑到哪里都抛不掉。
可是……
步随云眼里满是痛苦,“我无法眼看你在别人身边承欢!每想起一回,就想杀了那个人,把你带走!我太无用……”
秋宁的手指按在他的唇上,止住後面的话,“我答应你,尽量避开皇上……现在後宫嫔妃多,他也没兴致来找我……”
他的安慰让步随云心如刀割。他的处境那麽艰难,还要顾及自己的感受,口口声声说爱他,却无法把他带离深渊,甚至还要利用他!
不,只差一点点,这盘棋就成了,到时候就可以帮他报仇,带他离开,给他幸福……可是,如果他知道真相,他这般防备倔强的个性,会不会恨死自己?
步随云不敢在往下想。他用手遮住眼睛,第一次,不愿去看秋宁的眼睛。
秋宁哪知道他的矛盾,拉下他的手腕,柔声道:“皇帝如今十分厌恶皇後,只要弹劾齐王成功,我们在想法儿推波助澜,总有一天皇帝会亲自除掉他。”
想到以後会有的生活,他微笑起来,舒心地靠在步随云胸膛上,“到时候,我、我就和你一起走……”他的声音低下去,带著羞涩憧憬,好像初恋的青涩情人。
步随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淡,随即温柔答道:“好。”
……
“姑姑可看仔细了?”昭妃向身穿夜行衣的贴身女官金姑姑问道。
“回禀娘娘,老身注意那个地方多日,确实有人经常从那里出入皇宫。而那人每次进宫都是去往妙音阁方向。”
“既然是频繁出入皇宫,宫中竟然无人发现!”
“那处地方十分隐秘,而且那人武功甚高,若不是老身盯得紧,也难以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