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
在他发愣的档口，巨龙已经来到他的身前，双眼猛然瞪大，下意识的举起开山斧挡在胸口，可有人的反应似乎比他更快，谁都没看到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端木离已经浑身是血的倒在了凌萧清的身上，修长纤细的 身体软弱无力的往下滑，第一次这么脆弱，这么不堪一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几乎所有注意到这一幕的人全都傻了，他···还活着吗？
“离···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萧清麻木的伸出手抱住他下滑的身体，声音颤抖嘶哑，悄悄变了调，端木离虚弱的睁开眼，眼眸已经不若平时清明，涣散得没有半点光芒，瞳孔正在一点点的扩大。
“义···义父···”
只不过是张口叫出这两个字而已，鲜血就拼命的往外涌，瞬间染湿了凌萧清身上的衣服，可奇怪的是，他的脸上却露出了一抹清晰的浅笑，看到这一幕的人不禁讶然，他···似乎很高兴？死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离儿？离儿···别怕，别怕，义父一定会救你的。”
终于彻底回过神来了，凌萧清再也顾不得什么战斗，抱着他蹲了下来，右手颤抖的抓起他的手，手指精准的压住手腕上的脉搏，可···凌萧清心里一阵抽痛，怎么会这样？经脉尽断，丹田灵台全部破裂，五脏六腑也全都移位了，大罗神仙在世恐怕也救不回来了。
“不···义父，够了···”
反手抓住他颤抖的手，无视不断从嘴里冒出来的鲜血，被血染红的薄唇轻轻蠕动，失去焦距的双眼越过他看向另一片遥远的天域，他这一生，本无欲无求，只想为母亲出口气，毁了紫菱国，可邪无涯的意外出现不但打乱了他十几年的精心布局，还让他遗落了自己的心，不过他倒是没有任何后悔就是了，如果时间倒流，让他能够再选一次，他依旧愿意选择遇到他爱上他，是他让他明白什么是爱，让他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爱这么温暖的东西，唯一遗憾的是，他们之间注定没有结果。
“你···离儿？”
顺着他的视线转过身，已经停下战斗的邪无涯落入眼底，眼眸忍不住缩了缩，直到现在他还是惦记着邪无涯吗？
“端木离。”
无视自己的对手，邪无涯飞身落在端木离的身旁，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说实话，他真的很恨他，因为他，刑天白了头发，因为他，他跟刑天不得不生别整整一年，因为他，他甚至再见到刑天的时候不认得他，因为他···他做了太多太多伤害他伤害刑天的事情，但他恢复记忆的那一刹，恨不得活剐了他，可这一刻，看到他奄奄一息的模样，邪无涯突然觉得他很可怜，那些执着的恨瞬间消失无踪。
“无···无涯···唔···咳咳···”
听到他的声音，端木离激动了起来，可严重的内伤却让他一开口就喷出大量的鲜血，别说说话了，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端木离，我曾经很恨你，不过现在不恨了，其实恨一个人也是非常消耗精力的事情，我不想再浪费一丝一毫的精力在你的身上。”
移开视线看向远空，邪无涯双手背负在身后，恨不在，怨却还是残留在他的心里。
“咳咳···呵···”
闻言，端木离一边咳血，一边荡开笑容，这样也好，随着他的死，他们之间就再也不会有牵连了。
“邪无涯，你还是不是人？他都这样了，你连说谎骗他都不会吗？”
凌萧清抬起头愤怒的看着他，妄离儿对他那么好，他就是这样回报他的？即便他们的立场不同，处于敌对的一方，现如今离儿都要死了，他却连一句软话都不愿意说，简直太过分了。
“呵呵···我不是人？”
勾起嘲讽的笑，邪无涯敛下眼对上他的视线，一字一句清晰的说道：“我要不是人，他死得更惨，凌萧清，你以为你有资格说我吗？跟你比起来，我自问比你有人性多了。”
居然被畜生骂不是人，邪无涯没来由的觉得好笑，尼玛难道他做的就是人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