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思甜告诉陆天放,秦爽很有可能是被杜明扔下楼的消息之后,陆天放摸了摸鼻子,让汪思甜和欧云开直接回公司等他,他自己出去转了一圈,在一个小时之后,拿回了厚厚的案卷和现场照片资料。
“这些东西……”
“复制品。”
复制品?汪思甜翻看着档案袋,档案袋磨得有些旧了,上面盖着省公安厅的红印,随手翻看查看,里面笔录、卷案、现场照片、尸检记录等等,东西都不是很新了,应该是省厅的存档……
能在省公安厅拿到这些资料,陆天放肯定动用了关系。
秦爽的案子,表面上是家暴致使自杀案,这样的案子分局就能办理,谁知道这案子在网上引起了暄然大波,这种情形下一般有两种处理方式,一是一查到底,二是快速结案快速宣判在最短的时间消除影响,悲哀的是这桩案子省厅选择了第二种处理方式。
汪思甜分析一是省厅介入的时候当地公安和检察机关已经做了初步的判定,推翻结果是打自己的脸;二是省城公检法水远比A市要深,深入调查很有可能拨出萝卜带起泥。当时正是风声鹤唳的时候,无论是哪一级领导都不希望自己引起注意,承认已有的结论,压制翟玉明对他们来讲是最优选项。
汪思甜叹了口气,翟阿姨关心则乱啊,以她的眼光,翟阿姨在网上和现实中大闹一场逼着上面继续调查,案子是有可能反转的。翟阿姨骤失爱女,又被打压威吓,激怒之下选择了自己复仇……
“我艹,难不成我们帮了省厅那帮老官僚?”她最后总结道。
“啥?”欧云开还在看现场照片呢,其实是跳楼还是被扔下去的,并不像是人们想象中那样难以判断,国内外早有定论,同样的楼层,同样的气候条件,自己跳下去和被人推下去落点相差很远,有经验的刑警一望即知,欧云开看过太多这方面的书,对冯凉雨的话并不怎么相信。要知道杜明只是个普通的大学老师,办案人员没必要为他去隐瞒什么。“跳楼自杀和被推下去区别很明显,办案人员……”
“并不是每个办案人员都是刘警,可能当时的办案警察心情不好,可能当时的法证人员工作太多,可能……”有太多的可能了,只要是人就有可能犯错误,就算是刘警,也不敢拍胸脯保证自己手下没有一桩冤假错案。
欧云开把现场照片摊开来看,正规的现场照片是会标名比例尺的,他按照比例尺和楼层高度,又找到当时的天气预报,根据法医报告上秦爽的身高体重资料,利用在网上搜索到的相关文献资料,列出公式然后……他挠了挠头。
“你们谁会算?”一脸期待他大显神威的三人不由得翻了翻白眼。
最擅长数学的荣敏佳把公式拿过来计算,公式一点都不难,甚至有些国家已经有专门的软件只要输入数值就能计算出大至的范围,荣敏佳做了计算之后——秦爽的落地范围与自杀不符。
她又做了两次演算,结论仍然如此,秦爽是被谋杀的可能性大大的增加了。
“我艹,如果翟阿姨真把那兔崽子杀了,造成轰动,上面来人接管案件,重查此案……省厅厅长都HOLD不住……要死一批的节奏啊。”牵扯到家暴逼人死亡被轻判这样敏感的社会问题,本来强行按住就已经很难了,如果再加上苦主母亲为女报仇杀了前女婿这样的情节……上面是不会替L省捂盖子的,重查此案发现女儿是被谋杀的——狗血,反转,再反转,民众肯定会被引燃,到时候……
他虽然是商人之子,但自古官商不分家,不懂政治的商人不是好商人,他在这方面也是非常敏感的,“呵呵呵……真想不管这桩案子,让翟阿姨自由发挥呢。”陆天放还记得当初自己明明连疑凶都算不上,就因为舆论压力,被拘压,被高强度审讯,甚至还安排了两个狱友,一个对自己恐吓一个扮演知心朋友套自己的话,他记刘警的恩,同样记那帮孙子的仇。
“老鼠再多,也不能伤了翟阿姨这个玉瓶。”汪思甜说道。
“我也就那么一说……”陆天放轻描淡写地说道。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欧云开说道。
他们虽然从现场照片推断出了秦爽有可能是被推下来的,但照片毕竟是照片,角度不同都有可能得到完全相反的结论,更不用说他们根本没有资格查看现场照片。
“我们……引起媒体的注意怎么样?”荣敏佳说道。
“怎么引起注意?”以媒体的眼光,这桩新闻已经过气了。
荣敏佳指了指自己,“我啊!圣母小白花以身饲虎挑战网络/暴/民,直播与‘家暴恶魔’约会全过程。”
“啥?”汪思甜摇了摇头,“不行,杜明很精明,一旦被他发现……”
“我可以在豆X或者知乎这样的网站上匿名发帖,讲故事背景模糊处理,形成一定的热度之后,再由马甲转发到微博和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