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思涵原想着拿到了离婚判决就摆脱这恶心的一家人了,没想到离了婚撕破了脸,余家这块狗皮膏药粘得更紧了,一见是附近的长舌妇,她也没什么好气,“你讲良心,你把他们接你们家去!”
“你看你!”长舌妇被闹了个大红脸,“这么不讲理,难怪人家不要你。”
“呸!是我不要他!”典思涵直接啐了一口,这世道就是这样,不管离婚的真实原因是什么,总是有人把事情归结到女人身上,典思涵实际上不是一个嘴毒心狠的厉害人,她纯属是因为离婚被磨的,脾气大变,看谁都不顺眼,谁撞她枪口上谁倒霉,连工作都没心思上了。
副所长一见两边都不让步,有心找个中间人,“那个……你丈夫呢?”
“前夫。”
“是啊,你前夫呢?”
“联系不上。”
“他总有工作单位吧。”
“他求领导让他出差了。”说到这里典思涵有些鼻酸,可就是忍着不哭,她原来想着余策是被家人连累了,他们实在做不成夫妻,可还有十几年的情谊,毕竟他是孩子的爸,法院上唇枪舌箭的,过个两个还要缓合一下关系,没想到余策撕下假面具之后竟然是个市井无赖,毫无骨气和人格可言,她这些年到底有多蠢啊,竟然看不穿他是这样的一个人。
“这两老人还有别的子女吗?找他们来接吧。”
“找过了,谁都不来。”余家人早定立攻守同盟了,反正他们也是外来户,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撕下典家一块肉来绝对不收兵。
“那……这我就没办法了,你这属于家庭纠纷……”
“我跟余策都离婚了,怎么能算家庭纠纷?”
“我们在这方面有政策,这种案子我们不管的,不然你去法院申请执行?”
“你什么意思?”
“还用我把话说得太明白吗?现在是和谐社会啊。”一对老人,他带着四五个兄弟,随便就抬出去了,可问题是抬出去之后呢?派出所又不是没遇见过这样的事,抬完了人家“受伤”了,“生病了”,往医院一住……消失不见的儿女马上出现了,纠集一帮人又闹医院又闹派出所、公安局,还有一些找媒体的,就算是警察最后也难免破财消灾,一年到头遇见两三桩这样的案子,派出所、分局、局里都得大出血,勒紧裤腰带,警察也是人,警察也不敢“扶”老太太啊,尤其是这种明显全家耍赖的老太太。
“不行!这事儿你们得管!”典思涵拦着不让副所长走。
副所长没办法,语重心长地跟老太太聊天,从天南聊到海北,又说老太太辛苦,又说他们可怜,慢慢交流感情……最后绕到请儿女来接人,老太太立马变脸,一捂脑袋……谁的电话号码也记不清,谁的住址也不有关系,再问一捂脑袋,人家脑袋疼,晕倒……
这有什么法子啊?副所长摊摊手,“你别为难我们了,这事儿你们自己解决。”实际上他已经暗示解决之道了。
典思涵听是听出来了,可真不甘心啊,“你什么意思?”
“家庭纠纷,还是在家庭内解决吧,你跟你前夫毕竟还有一个孩子,这也是你孩子的爷爷奶奶,人前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看在你儿子的份上……”明显这家人是对离婚判决不满,想要找茬要钱……要依副所长的人生经验来看,能破点财把这样的人家打发了,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你这稀泥和得挺不错啊。”典思涵冷笑。
“你这话说的……行了,我还有别的事,不能只管你一家,我们走了,有事再打电话。”副所长带着人飞也似的跑了。
典思涵瞧着他们,心里却转着别的念头,家庭纠纷是吧?哼!
现在到了分局这里,看起来很有些军人派头,颇为英武的局长也是一脸为难……原来警察都是这样的货!
“这位……我还是建议你们协商解决。”刘警最后也只能和希泥,否则呢?派一队人把把两个老人扔出去?钱多烧得慌还是嫌事少?“我建议你找一找你前夫,他总有工作单位,总还要脸面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