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敏佳放下电话就把这件事忽略掉了,能不能成为自家的客户要看那人能不能找来。
可那人在下午一点多真的来的时候,荣敏佳吓了一跳,那人个子很矮,荣敏佳坐在办公椅上能还要低头看她,最多只有1.2米左右,儿童一样的四肢跟成人的头和胸搭配在一起诡异极了,说实话她长得很清秀,看起来年龄成迷,看背影说是中学生甚至是小学生都可以,看长相年龄不轻了。
“你好。”来人已经习惯了旁人怪异的眼光,很大方地跟她打招呼。
“你好。”荣敏佳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也见过这样的侏儒人,很快把态度调整了过来。
“我是上午打过电话的那个人。”
“哦,是您啊,您请稍等我找我们汪经理过来。”就算只有四人公司,对外的时候荣敏佳一向称汪思甜为汪经理,称陆天放为陆总,这点她比公司所有人做得都好——或者说只有她把公司真正的当成公司来做。
汪思甜正在整理上一桩案子的报告,嘉木姐推荐了很多律师同行给她,这年月离婚比请客吃饭还要简单,财产调查、外遇调查吃香得很,就算没有韩艳燕介绍的那些富豪客户,他们的业务一样很忙,聚少成多赚得也不少,最重要的是省心。
“汪经理,有客户找您。”
汪思甜听到荣敏佳的称呼就知道是有新客户上门了,整理了一下衣服,出了办公室,看见那个人的时候她也一愣,“你好,我是汪思甜。”
“你好,我叫贺珊。”贺珊笑得很大方,看起来是个很阳光的人,对自己的缺陷并不刻意回避,“吓到你们了吧?”
“没事。”一样米养百样人,侏儒人除了个子矮了点,并不影响正常的工作生活,大家都是饮食男女来找工作室帮忙很正常。
汪思甜请贺珊坐了下来,贺珊很平静地讲述了自己的委托,她今年二十五岁,上大学之前一直跟母亲生活在一起,她虽然有残缺但智商正常,可母亲对她一直保护过度,十岁之前不准她上学,不准她跟外人接触,生怕她被坏人拐跑被同龄人欺负,直到她绝食反抗,这才不情愿地答应她上学,因此她上学比同龄人要晚很多,高考的时候母亲又不准她考大学了,生怕她离开家受欺负,这次贺珊又没听母亲的,选择了高考,在省城的B大学了药理学,就在上大学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了父母的结婚证,她父母结婚日期比她的出生年龄晚了三年,当然了,这不算什么大事,在她生活的小镇很多人孩子上学了才会领结婚证办户口,可她回家像开玩笑似地跟母亲提了这件事之后,母亲反应却很大,让她不要乱翻东西。
在小镇上孩子考上大学是需要办酒的,母亲跟娘家的亲戚关系还算可以,贺珊的几个姨妈主动要求办升学宴,其中有一个姨妈试探性地问要不要联系贺珊爷爷家的人,被贺珊妈妈粗暴的反对了。
贺珊也觉得这件事很平常,毕竟父亲已经去世十年了,十年里爷爷奶奶那边的人对她们母女俩个不闻不问,升学宴找他们好像跟他们要钱一样,不如不找。
可是她偷听到二姨跟母亲的对话却让她的人生观颠覆了,“你跟珊珊说过她爸的事吗?”
“有什么可说的?”
“你真打算瞒贺珊一辈子?”
“别说了,我什么都不会跟贺珊说的,贺珊永远是我跟老贺的女儿。”
“可你看贺家这个态度……”姨妈抱怨了几句,“听说房子你还没改名?我当初跟你说什么了,老贺既然已经留了话,就赶紧把名字改了,免得给贺珊添麻烦,她毕竟不是老贺亲生的,现在房价越来越高,贺家的人……”
“这房子是我和老贺两个人一起买的,老贺还留了话……”
“到时候贺家不承认怎么办?”
“他们……”
“他们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听我的,我认识一个熟人,你赶紧把房子的名字改了!”
“知道了,让我在想想……”
贺珊听到这里已经受不了了,一个人低着头跑开了,她是个有缺陷的孩子,母亲对她过度保护,父亲对她虽然不太亲近但也很好,记忆中从来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没想到……她竟然不是父亲亲生的!
这件事她一直压在心里,直到15年年底,母亲生了重病,忽然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