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管家。”陆天放已经是生在富贵堆里的,像黎家这种老牌富豪家庭的作派还是有点震到了他,黎家从晚清那会儿就是A市的富商,一直富到了现在,据说在因为历史的原因在A市的财产只是冰山一角,他们家的“主矿脉”在海外,但这些只是传说,“请您叫我天放吧,陆先生是我父亲。”
“天放。”师管家很随和地说道,他又做了个请的手势,陆天放和汪思甜被请下电梯,被无视的欧云开和荣敏佳也想跟着下电梯,“这位小姐和先生请随小兰到一楼喝茶用宵夜。”他身后穿着蓝色裙子扎白围裙的女仆小兰略一额首,进了电梯,没等两个人反应过来已经按下了电梯。
陆天放微微一笑,黎家这种明着客气实则霸道的作风很有趣啊,难怪蓝望龙霸道,原来是“家学渊源”黎春反而是基地突变了。
古援朝已经在二楼的会客厅等着了,黎家的二楼会客厅从隔断到家具全都是紫檀木的,古援朝坐着的所谓新中式红木沙发圈椅是APCE同款,因为是在私人会客区,可以说壕得一点都不低调。
“古奶奶。”陆天放嘴甜地叫人。
“哦,天放你来了。”古援朝有点走神,看见他来了似乎吓了一跳,“吃宵夜了没?尝尝我的厨子做得海鲜面条。”
“好啊!我正有点饿了呢。”陆天放在路上有些急,到了这里反而不急了。
过了几分钟一个穿着跟小兰一模一样女仆装的另一个年轻女仆端上来三碗海鲜面条,碗很大很精致,汤很宽,面条嘛……欧云开那样的大胃王两口就吃没了,别说铺个底,塞牙缝都不够。
陆天放挑起一根面条吃了,很劲道……似乎是手切面,汤是大骨加干贝、瑶柱、金华火腿、青虾……再多他就尝不出来了,总之看起来颜色微黄并不起眼,喝起来鲜得能让人吞掉舌头。
“他们到晚上总不肯让我多吃,委屈你了。”古援朝貌似是跟欧云开一个风格的,陆天放刚尝到味儿,她已经把面条吃完了,连汤都喝光了,坐在那里叹气。
“他们也是为了您的身体。”陆天放把筷子放下了,刚想说您要不嫌弃您吃我这碗,女仆已经手脚很快地收了古援朝的碗和陆天放的碗,他们这样汪思甜也不好意思吃了,也让她把碗收了。
古援朝叹了口气,“唉……年轻的时候怎么也吃不饱,到老了……什么都随便吃了,还是不让吃饱。”
陆天放只好陪着笑,古援朝感叹完了,略一挥手,女仆和管家都退了下去,“孩子,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天放心道如果蓝望龙在黎家有钉子,自己来的时候已经打草惊蛇了,不妨把该说的都说了,他斟酌了一下,把查到的事跟古援朝说了,“对不住您,我只查到了这些。”扳倒蓝望龙是不够的。
古援朝很认真的听他说完笑了,“孩子,你以为咱们是在审案子吗?要查出证据,弄到那个野种的DNA,拍到他和那两个女人的床照才算证据?不用了,孩子你做得很好,不用再继续查了,剩下的事我自己就能做了,唉……我老头子在睡觉,看来少不得要叫醒他了。”
“古奶奶,我这么急着过来是想要提醒您,您身边可能会有他的人。”
古援朝愣了一下,“谢谢啊,你可以走了剩下的事我会处理。”
84.第九章 赘婿(七)
离开古家的时候大家都很沉默,欧云开把荣敏佳送回家以后载着三个人回到了陆天放家里,互相打了个招呼就回房间睡觉了。
陆天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拿出手机上了会儿网,眼睛盯着手机屏幕却什么都看不下去,他回想着今天的事,他一直认为他做的事是对的,再给他重新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提前向黎家两老报讯,可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多想。
不知过了多久,忘了拉的窗帘透出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陆天放从床上起来冲了个澡,换了套家居服光着脚下了楼。
他看了看米箱,里面还有大米和各种豆类,他学着汪思甜的样子拿出电饭煲的内胆锅,把大米和小米齐放进了锅里,拿手在里面随便搅了搅就把水倒了出来,再倒了些水到里面,把锅放回电饭煲,完成了这一连串动作之后,他面对着控制面板上的各种安扭发起了呆。
“喂?干嘛呢?”汪思甜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算当时不理解陆天放为什么要凌晨去找黎家两老,回来想了两个多小时也想明白了,叛逆跟有原则是不一样的。
可惜现今社会叛逆的人多,有原则的人少,嘴里喊着再不疯狂就老了,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结果不是拿着爸妈的血汗钱出去玩潇洒就是丢了工作回家继续啃老;嘴里喊着爱情至上,爱对方爱到死去活来完全不顾父母的反对,真要到了结婚的时候还要父母出房出车生了娃还要出力带娃;嘴里喊着理想,怀揣着“伟大梦想”一分钱都赚不回来,回到家要吃要喝要穿,稍有怠慢就是父母势力看不出他(她)是龙困浅滩。
这样的人活到八十也不算长大,只能算是个“孩子”,陆天放在汪思甜的眼里一直是个孩子,他啃老啃得理直气壮,甚至有一种我啃你是我给你面子的“坦然”,遇见难事撒娇痴缠找老妈解决,跟老爸吵得天昏地暗转过身还要拿老爸给的“零花钱”,现在说是自己出来开公司了用的是老妈的房子,开着的是老爸的车,连油卡都是从陆氏的办公室主任那里“要”的。
这样一个人居然在明知道犯了老子的大忌甚至可能得不到老妈支持的情形下坚持原则,对汪思甜的震撼比当初目击他洗澡的样子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