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王树生摇头,“当年案子一发她就不见了,要不是她——我根本不用坐那么长时间的牢,找不见她没人给我做证——我是冤枉的,他们带孩子体检,一开始我都没少钱,就是帮忙!后来才有五十一百的红包,拢共我也没赚多少钱啊!我真是冤!。”
冤个屁啊!亲戚让你给来历不明的孩子做体检你就做!让你跳楼你跳不跳?汪思甜知道再纠缠当年的事这位还不定喊多久的冤呢,“洪涛……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就记着那孩子挺聪明的,穿得挺好的……什么话都会说了,马洪玲挺喜欢他的,说要给他找个好人家,谁知道洪海两口子后来又能生了啊!生完了孩子对洪涛那么不好!”
总之他是好人,马洪玲也是“好人”,脸那么大咋不上天呢,“当年跟马洪玲一伙的都有谁?都进监狱了吗?”
“没有,马洪玲都换了好几伙人了,她有门路能把孩子卖出去,不愁没人搭伙。”
“她回过家吗?”
“没有。”王树生摇头,“自从她失踪之后就没回过家,他们两口子全被捉起来了,孩子老人经管着呢,现在都长大了在外面打工,没听说过她回过家。”
“你们团伙里只有她跑了吗?”
“还有尤老二跟她一起跑的,他们俩个是姘头。”
“成了,没你的事了,吃饭了没?一起吃点?”汪思甜知道他从头到尾说得都是实话,他这样的人在监狱是底层,看见那个标志不敢撒谎,当然了,欧云开从他进来一直释放到现在的杀气也让他没胆子撒谎。
“不!不了!我还要病人!先走了!”王树生站了起来,如蒙大赦地跑了。
“他说的是实话吗?”陆天放问道。
“关于马洪玲他说的是实话。”欧云开做为食物链顶层太了解食物链底层了,“对他自己现在犯的案子他撒谎了。”
“他是当地打拐部门的事,跟咱们没关系,现在还得留着他。”汪思甜说道,她打开电脑查看刘警发来的案卷,跟马洪玲一起逃跑被通缉的人确实是姓尤,但这个人——已经因为别的案子落网了,现在还在牢里。
警方肯定问过他关于马洪玲下落的事,马洪玲失踪至今说明他没有说或不知道……不管怎么样得问问他,问题是如果是在A市他们有刘警,如果是在欧云开服刑的省份欧云开认识的狱警什么的能帮忙,他们跨省来到这里两眼一摸黑谁都不认识啊。
“我在里面的时候,每天最惦记的就是我妈。”欧云开说道,只要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或者是周洋那种特殊情形,里面的人总有最在乎跟惦记的,罪犯也是人啊。
“走!找他的家人!”
77.第八章 我是谁(十)
尤家位于这个只有三条主街的小镇东侧,几排破败的平房在周围鳞次栉比的高楼投下的阴影中显得更加破败,拐卖案发之前,尤二有妻有子有高堂父母,案发之后妻子扔下孩子回了娘家,老人不得不打起精神辛苦养育儿子留下的孙子,谁知那孩子十五岁的时候嫌弃自家有个蹲监狱的爹,又有整天病病歪歪的祖父祖母,跟着邻居家大哥一起外出打工,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只留下尤家二老靠低保和捡破烂为生。
小小的院子里除了两人住的两间低矮的砖瓦房,只有两个铁皮盖的临时棚子,里面堆满了破铜烂铁、饮料瓶、纸壳箱之类的杂物,除此之外只有一条脏得几乎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大黄狗被拴在院子里做守家之用。
路虎车开到巷子口就再开不进来了,三个人只得下车步行,到了尤家门外只见大门紧闭铁将军把门,门里的狗看见来了生人,叫个不停,这家看起来穷困,狗却用饭店剩菜养得膘肥体壮,叫起来惊天动地,还不时地露出森森白牙恐吓三人。
三个人面面相觑有些为难,要是精壮大汉守门,不用欧云开动手,汪思甜一个人就能摆平,可这狗……
陆天放从口袋里掏出不知什么时候买的香肠扔到院子里,狗飞速地跑了过去三两口就吞下了肚,吃完之后继续叫个不停。
“我去买点安眠药。”喜欢乱吃东西就好。
汪思甜点了点头,也只有这个法子了,谁知就在这个时候狗忽然疯了似的狂叫,三个人中五感最灵的欧云开张开双臂把汪思甜和陆天放扑倒在地,顺势一滚滚到路边的浅浅的沟渠中,只听见两声像是鞭炮声似的枪响,尤家的窗户被打得粉碎,墙被另一发子弹打得破掉一大块砖,这样的杀伤力肯定不是普通的手枪或改造枪支,更像是大口径散弹枪!对方来者不善!
欧云开压着两人听了一会儿,默数着数,数到第三十个数的时候又听见两声枪响,确定对方只有一只双口径散弹枪,“起来,跑到车那里。”与电视剧里演的不同,就算是神枪手,面对快速移动目标命中率仍旧不高,更何况从长达30秒的装弹时间判断对方也不是什么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