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开缩了一下脖子觉得那一脚竟像是踢到自己身上一样,吓得几乎晕过去。
汪思甜看他这个熊样,也不好再说什么责备的话了,只叹了口气把他推回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了陆天放才想起来自己是雇主,欧云开是来保护他的,这般作为好像欧云开是他的雇主一样,“早晚解雇了他。”
“你敢吗?”
他……他不敢……
欧云开此刻却心生出去意,他早就做过心理准备,但凡不拘一格没有被他的前科吓跑又给他重金优待的雇主,必然是有极大恶处的,陆天放的恶处八成就是风流浪荡纨绔,得罪了什么人这才让他父亲急急地把他找来做保镖。
比起那些意图让他做打/手,甚至是“杀/手”的,已经好到不知哪里去了,他今天本不应该那样发火,别说是陆天放把他支出去那样在家里胡混,就是当着他的面这样,他也不应该管,这不是他一个保镖应该管的事。
像是白师侄和公司里那些资深保镖说的一样,在这一行想要做得长久,就是要非礼勿听非礼勿视才对,偏偏他是个忍不了的,更忍不了有人在他的床上那般……
一时之间竟然像是比武那一夜一样失去了控制,如果不是把那对男女扔了出去,不知会做些什么,他看着齐刷刷断了的练功桩,心里一片冰凉。
像是牢里面的仇家跟他说的一样,他不过是个假做正义的伪君子,心里是个嗜血狂徒,就如同他明明发誓不再练这这刮地风,可自进了成人监狱为了震慑像对他动手的牢头狱霸当众踢断了石碑之后,就开始日日练习……终于练到了今天的程度……
他这一脚若是踢在人身上……他想到了师傅授艺之前对他说的,这功夫太过阴毒伤人害命练习之人必要平心静气,不到万不得已不得轻易施展。
没想到……
“欧大哥,进来吃饭吧。”欧云开听见一声轻唤,抬头看看天,不知不觉他已经在露面盯着练功桩看了许久,天都黑了。
他摸了摸头发,上面已经结了一层轻霜,“嗯。”
“欧大哥,这次的事不怪你,他们太过份了,竟然连你的房间都进。”
“我不应该发脾气,明天我就去陆氏辞职。”
汪思甜知道,如果陆天放告状陆鸣鹤是会辞掉欧云开的,他找人看着陆天放,不是找人吓唬他的,陆天放现在这个性子,岂是陆太太一个人惯的,陆鸣鹤纵惯之心不比陆太太少,可是……“欧大哥,我觉得你不应该辞职。”
“哦?”
“天放不需要保镖,天放需要正直善良的人能管住他,督促他,帮助他,否则他这一生就要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陆天放本性是好的,否则她也不会跟他接触更不会跟他成了合作伙伴,但陆天放缺点也很明显,他爱玩怕寂寞,做事没有毅力三分钟热血,就算是下定决定想要做事一番事业来,仍然忍不住会停下来玩耍,这个时候需要有一个人督促他鞭策他,汪思甜知道自己没那个耐心,陆天放这样她的第一个想法是大少爷果然露出了真面目,她正好借机搬走离他远点,可欧云开……
“我不过是个保镖。”
“你要真是个普通的保镖,大概现在这里还在开趴踢呢。”
欧云开摇了摇头,他最怕的就是重蹈覆辙现在看来……
“欧大哥,您是缺钱的吧?陆天放现在特别怕您,您把他管住了,他能管你后三十年,再后三十年您就退休了,党国就管着了,他这个人本性不坏,退一万步说也不会让你做那些你不愿意做的事。”
欧云开心里是万分不愿的,可是……他又能做什么呢?想到找工作时处处碰壁,不得不仰赖师侄……难道他在保安公司打一辈子杂做一辈子临时工吗?更不用说他上一个工作得罪了人,师侄说过对方现在还在打听他,听说他替陆家做事这才收手……
他只觉得心里乱得很,脸上还是一样的显不出来,一样跟汪思甜坐下吃饭,汪思甜观察着他,发现这个人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酷,他听到自己说管三十年的时候眼角微微动了一下,似有触动,现在心中有事,嘴角抿得比平时要紧一些。
原来他不是没表情,是表情不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