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容心里微微冒汗,居然还有这种称呼。
一个老头子从屋里头跑出来,一边跑一边笑呵呵道:“娘子,这是怎么了?”
白亦容咳嗽了一声,张兽医才看到他。
白亦容将手里的鸡蛋篮子递给了他,说:“张老,这是一点谢意,多谢你上次救了我家大黄。”
张兽医推辞道:“你又不是没给钱,这鸡蛋你拿回去!”
白亦容笑笑说:“你要是不嫌弃我,就将鸡蛋收下来吧!”
张兽医百般推辞不得,只好收下了这篮子鸡蛋。
中午的时候,张兽医还要留白亦容吃饭,白亦容拒绝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白亦容慢慢寻思着接下来的路,赚钱的事情一时急不得,他最好买块地傍身,毕竟做他的老本行最合适不过了。
白亦容还打算种植苎麻,然后招工来将苎麻制成夏布。现在是冬天,虽然苎麻喜暖畏寒,但是南方气温高,不像北方重冰积雪,在这里种植是不会有太多问题的。不过,为了安全,他还是打算等立春过后再考虑种植苎麻一事。
种植冬小麦,他已经冒了一次险,这次种植苎麻的事情他得好好思量一番。
这个年代人们没有棉花,丝绸也只是权贵阶级才穿得起的,所以人们普遍穿的是夏布,因此苎麻有很大的市场。
只是,自己只开垦了一小块田地而已,在田地转化为银钱之前,要交的税就够他喝一壶了。
大燕朝皇帝轻徭薄赋,然而开垦的荒地越多,也就意味着要交的税越多。先不说这田地的产量,万一要是全都打水漂了,那压在头顶上的税可就是要死人的。
所以,可以说,这个年头,农民都是靠天吃饭的,一旦当年风不调雨不顺,那可是会出大事的,轻则颗粒无收,重则动摇国本。比如白亦容,他就是因为一场洪水,庄稼被毁了,一颗粮食都没能收回来,饿得发疯的村民成为了流民,四下要饭,却屡屡碰壁。
这种生活,白亦容是不想再尝第二次了。
能够在白沙村安家落户,白亦容很是庆幸,这样子总比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居无定所的日子好太多了。
正想着,一个少女的叫声将他从沉思中拉回来。
白亦容回头一看,是一个黑瘦的少女,年纪约莫十二三岁。在白亦容眼里,这分明就是个小学生。只是,她涨红着的脸是怎么回事?
少女羞羞答答道:“白郎,我是村口张狗蛋家的大女儿张素素。”
白亦容嗯了一声,冲她点点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这位一看,就是少女情怀初动,白亦容对她没有那个意思,也就不耽误人,直接转头就走了。
张素素愣了下,没想到白亦容会直接走人,眼泪都要掉落出来。可是,她又不敢上前去拦住白亦容,只能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咬唇。
一阵笑声从旁边传来,一个圆润的高个少女走了过来,看着张素素,讽刺她道:“你那点小心思,谁不知道,不就瞅着人家得了圣上赏赐,想着沾沾光。”
对白沙村的人来说,皇帝是很遥远的事情。白亦容能够得到皇帝的赏赐,那是无上的荣耀,说出去都觉得脸上有光。
所以,村子里不少适婚年龄的少女都对白亦容多多少少有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