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都好说,就是弟妹那里,可能要做一下思想工作。毕竟男人长久不在身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也太为难了。
何元慧想想便很是心疼弟弟弟妹这一对夫妻。
“惜花她昨晚同意了……”何生想起媳妇故作坚强的容颜,心中禁不住刺痛。
“唉……”何元慧叹口气,无奈道:“难为她了。阿生你以后可得好好待惜花。”
何生抿嘴,暗暗捏着拳头并没有答话,心里早一千次一万次对自己说过要对媳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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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是人生中的大事,何元元的婚事却因为二哥哥的事儿带上了一点阴霾。
黄家旺很是心疼,想了很多法子逗她开心,他用的办法蠢,何元元有时候都哭笑不得。
比如,黄家旺自己偷偷背着她学雕刻,想效仿何生哥讨好嫂子的行为,自己给元元雕刻一根木簪戴,因白天有很多的农活做,夜晚才摸黑拿着刻刀雕,反而把手指给割破了好大一个口子,看
着他包扎完尚流着血的手指头,何元元就气不打一处来。
给她买吃的。知道何元元爱吃甜点,特别是马蹄糕什么的,赶集那天夜里不睡觉,摸黑就出发了,待等到天亮时买完东西,一早赶到何家,何元元接住马蹄糕,看见黄家旺眼眶浓重的黑眼圈
,又是心疼又是感动,直骂他傻子。
再没比这傻子更傻更憨的人了。
凡举种种,黄家旺尽量逗何元元开心,何元元丢开了烦心事,开开心心的准备嫁人了。
喜事临近,何家一众人都笑容满面,何曾氏、何大栓都打起精神,卯足干劲,要把小闺女风风光光的嫁出门。
☆、第103章
婚姻是结两姓之好,何家与黄家自来相处亲密,不似有些人家为诸如聘礼或者是嫁妆的多寡而闹出过什么矛盾,因此从两家的婚事选定了具体日子后,双方都很重视。何家这边专心备嫁,而黄
家也开始放下手头事,一心一意筹备迎娶事宜。
以前黄家屋子很窄,只几间能用的房间,五个儿子大大小小都是挤在一个屋里睡。去年时,好不容易手头宽松了,黄田牛夫妻思虑为着便利大儿成婚的事,特意在屋子旁加盖了几间房。黄家
旺与何元元的新房就选定了一间采光好,空间大的。
新房的布置早几天就已经妥善完整,房间里面用的全是新打造的东西,桌、椅、柜、床都是崭新崭新的,特别是新人用的床,那老工匠手艺十分不错,上面雕刻着不少寓意吉祥、富贵、安康
的图案。
迎亲前一个晚上,得有一位给新人们铺床的好命婆帮忙,黄家请的是江大娘的大儿媳妇孙氏。这个江大娘便是早年专门接生的,如今因年迈已经不怎么接接生婆的活了。孙氏上头公公婆婆健
在,下面几个儿子如今也十分能耐,且几个儿媳妇又顺利给生了孙子。除此外,孙氏娘家那边的亲人也齐全,算是难得有福气的人。村里很多新人成婚,都喜欢请孙氏给铺床。
神奇的是,下西村经由孙氏给铺床后的夫妻,少有生活不美满的,于是就更多人家爱请她给新人铺床,举手之劳,接的又是喜气活,孙氏自己也十分乐意。当年张惜花与何生成亲时,也是这
位孙氏给铺的床呢。
铺床讲究大,孙氏将床褥、床单、及龙凤被铺在床上后,就朝床上撒了几把红枣、花生、瓜子等喜果,弄完就锁了门不让任何人进到房间里。
弄妥当后,孙氏准备家去,黄大婶子就塞了她一个红包,孙氏瞥一眼心里估算红包里应该有十文钱的铜板,她喜笑颜开的接过,嘴里连连说着吉祥话。
头天晚上,两位新人是不准见面的。黄家旺忍不住又在家里试穿了几次喜服,试完他立时倒在床上睁大眼,脑子里一片空白。自从得知与何元元定了婚事后,黄家旺一直觉得如踩在云端雾里
,十分不真实。这终于即将迎娶她过门,内心才有那么点踏实感。
掰着手指细数一会,发现等天亮还要很久,黄家旺辗转反侧,兴奋得无法入眠。
黄家旺这边如此激动难耐,何元元就很有点没心没肺的模样。今儿临睡前,她抱了被子跟自己娘亲挤一个被窝,母女俩说了一会儿悄悄话,何曾氏恨不得将自己几十年摸索出来的为人妻为人
媳的经验,一股脑儿的教授给小闺女,何元元起初还兴匆匆地听着,只过得不久就响起了鼻鼾声。
看她睡得香甜,何曾氏无奈的一笑并没再喊醒她,身边唯一剩下的孩子即将嫁人,何曾氏既惆怅失落、又很是舍不得,她不由轻抚着小闺女的脸蛋,看着她久久不能成眠。
妹妹嫁人,何元慧一家四口都来齐了。家里房间刚好够用,李大郎带着两个儿子住西间房,何生今晚跟何大栓睡一个房间,何元慧便跟张惜花俩挤在一张床。
两个孕妇都是受不得累的人,她俩便早早歇下了。
模糊中,何元慧突然抓住张惜花的手,很是歉意道:“惜花,过几日阿生就要出远门,实在是太委屈你了,你要是心里难受,有什么难处,你直管跟大姐说说,千万别压抑在心里,知道吗?
“
前几日,张惜花便帮助丈夫劝说了何大栓与何曾氏,两人费了好一番劲,才劝得公公何大栓改变主意。
如今,家里已经定下由何生去寻找何聪。
此时,何元慧是真心实意想安慰安慰弟妹。看着弟妹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可她心里到底是藏着苦的,这苦楚又该往何处叙说?何元慧打心底的怜惜她,鼻子便一酸。
张惜花回握住大姑子的手,摇摇头道:“大姐,阿聪的事是家里人的心病,如今能有机会寻找到他,我纵然是心里再难受,万万也不会劝爹娘、阿生他们停下寻找。”
何元慧握着的手一紧。
张惜花叹口气道:“我相信阿聪会有菩萨保佑的,大姐你也别太难过了。”
何元慧道:“咱们妇道人家,没个男人在身边,这种日子我不是没感受过。往年你姐夫时不时出门,经常要三、五天才家来。便是这样,我这心里也是担忧这,担忧那。阿生要离家如此久,
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该如何过呀。?”
想想,何元慧又觉心酸不已。
张惜花闭着眼睛,说道:“大姐,我也舍不得他离家呢。可是他一个人在外已经很是不易,我不想在他面前再露出难过,免得他又得忧心家里的事儿。”
何元慧此刻十分钦佩弟媳妇的明事理,内心一时感叹当年为弟弟做的这一桩媒,果然没有瞧错。
何元慧道:“事已至此,我们都想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