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阳哥你真好。”阮初秀搂着他的脖子,甜滋滋的笑着。
曲阳抱着她回了句。“你也很好。”
刚进八月,就开始飘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阮永氏说这雨下的好,地里的庄稼正需要呢,有了雨水滋润才能长的更好。
二房的阮文和摔了跤狠地,他的双腿七月里跪在院子中,跪了足有一个多时辰,当时也没医治,就直接下地干活,一趟农忙下来,本来伤的不重,没及时用药,到了现在骨头里落了病根,像这下雨天,就容易泛疼。
他在地里干活时,膝盖忽地有点疼,双腿一软,又是下着雨的天,田埂上容易打滑,整个人就摔进了旁边的沟渠里,好在是摔在沟渠里,有水有泥软和着,人没什么事,就是腿有点事,要断根一时半会的还真没法子,得好好养着才行,平时要注意点。
可平时要怎么注意?二房就他一个主劳力,地里的活都得由他管着呢,胡大夫也知道这情况,便说,等他好好琢磨琢磨,到了冬日里农闲时,好好的医治,来年春上应该也能差不多,不会耽搁什么事。
阮业山隔天恰好回家,知道了这事,心情略有点复杂。父亲没有吭过声,他也就不知道两膝盖还落了伤。想着这个家,还真不能没有父亲,走时,他特别和父亲说了近半个时辰的话,又和母亲说了会话,还去了趟大房,这几天地里的活,请大伯帮着照看点。
阮文善一口应了这事,再怎么不成样,也是自己的二弟,如今看他们有了点模样,能帮把就帮把罢。
阮文和在床上躺了四天,阮张氏和他依旧没有说过话,只是听了大儿子的,对他颇为照顾,让他能舒坦的养病。
正好瞅着天放晴,阮初秀夫妻俩去了趟阮家,听着阮永氏说起这些家事,不知该怎么来形容心情,应该是唏嘘罢。
很快就到了中秋节,曲阳这边没人,小俩口自然就回了阮家过中秋。
陈秀才上午过了趟阮家,送了月饼糕点还有书本给阮如秀,阮如秀将早早准备好的中秋节礼拿了出来,由着阮刘氏出面送给了陈秀才,双方对节礼都很满意。阮刘氏是又喜又愁,喜的是陈家对闺女很看重,愁的是闺女这出嫁啊。
因着母女俩难得谈心说话,阮如秀自个主意正着呢,至今阮家都没人知道,阮如秀心里头的打算。
中秋这天,吃过午饭,阮初秀夫妻俩就回了家,他俩还想着过过俩人世界的中秋节呢。阮永氏再三说让他们吃了早饭再走,现在天晚的早些,就早点张罗晚饭也行,可见着闺女和女婿一定要急着回家,也就不好多说什么,只走时又细细的叮嘱着几句。
想要腻腻歪歪过俩人世界的阮初秀和曲阳完全没有想到,回到家里,会看到一匹熟悉的俊马在木屋的周边悠闲的啃着草。这马很熟悉,马的主人自然也是熟悉的。
曲阳回头看了眼媳妇,阮初秀也看着他,俩人对视了眼,然后,都笑出了声。
“榕哥。”曲阳难得的扬着嗓子喊了声。
常榕从某棵古树上利落的跳了下来。“回来啦?还挺早。”他以为得等到傍晚呢。
“没吃午饭罢?我去给榕哥张罗点。”阮初秀笑嘻嘻的往厨房走。
阿阳哥没人别的亲人,中秋节榕哥能过来,也算是种团圆啦。虽然不能过两人世界有点小小的遗憾,但这点小遗憾是可以忽略哒。
常榕也不客套。“劳烦弟妹了。”
“近来可好?”曲阳细细的打量了下兄弟的模样,见他精神状态和面色都不错,暗暗点头。“有点春风劲。”
常榕瞅着了他好几眼,摸着下巴眯起眼睛说。“我发现,你这成了亲,来一回就变一回样,啧啧啧。”
“羡慕?”曲阳忽得想起,某天媳妇跟他说起,丈母娘说要操心榕哥婚姻这事。他又打趣了句。“想成亲跟我说声,我家丈母娘想给你寻摸个好姑娘呢。”
常榕冷不丁的听了这话,吓了跳,过了会才反应过来。“你,你家丈母娘怎么还关心起我事来了?你们夫妻搞的什么鬼?”
“什么叫关心你,她是关心我,想着我就你一个兄弟,年纪比我还大,庄户人家嘛,都二十好几了还没成亲,想想就可怜。”曲阳说着就笑了起来。
“什么叫可怜,我日子过的逍遥着呢。”这话,常榕就不乐意了。虽说,有那么瞬间他确实有点心动,可旋即恢复了理智,他和阿阳虽是兄弟,可他俩的性情完全不同,还是别去祸害人家姑娘。
兄弟俩说说闹闹的,话倒是多了起来,说到一半,还在院子里对起招来,动静还不小,阮初秀边张罗着饭菜边往外时不时的瞄眼,发现榕哥来了后,男人总会很兴奋。
☆、第39章
常榕不是头回来,阮初秀对他的饭量有所了解,麻利的做了四张鸡蛋饼,料很足味很香,又烧了个蘑菇鸡肉汤。
昨天睡觉时,小俩口就琢磨着,中午回阮家吃饭,吃完饭就回山里,张罗顿丰盛的晚饭,过个俩人世界的中秋节。早上特意去山里打了野味,家里留了只野鸡,去看胡大夫时,顺便抓把药材回来,下午就用小火慢慢炖着野鸡。
夫妻俩想的好,却不料,常榕会过来,虽有点意外,还是很高兴。从镇里买来的是五花肉和排骨,不好烧汤,就切了点鸡肉搁蘑菇汤里,鲜味在舌尖上炸开,好吃的不得了,又清淡又美味。
张罗好饭菜,阮初秀端进了堂屋里,摆好碗筷,站在屋檐下说话。“榕哥,给你做了点鸡蛋饼和蘑菇鸡肉汤,先凑和着吃点儿,晚上的饭菜丰盛着呢。”她说的随意,说完就进了厨房,生了小灶的火,准备把野鸡炖着。
常榕走进堂屋看着摆在饭桌上的两道简单饭食,眼里带着笑,冲着正进来的兄弟道。“弟妹这手艺真好,闻着就香。”
“你不洗手?”曲阳问了声。他以前也是不拘小节,自打成亲后,和媳妇住在一块,慢慢地受了她的影响,也比较注意个人卫生。
常榕低头看了眼双手,又看了看兄弟。“挺干净的。”话是这么说,却还是起了身。“我去洗洗。”弟妹别的都好,就是太爱干净了点。饭前要洗手,饭后还得洗把脸。
“就开始张罗晚食?”进厨房洗手的常榕,看着弟妹忙碌的身影,有点讷闷。这才什么时辰,也就未时两三刻的样子。
阮初秀笑笑,边忙着手里的活边答。“今天是中秋节,得吃顿好点的。”
常榕没有再接话,洗完手,就进了堂屋。中午他吃的是烤鱼,吃多了腻的慌,吃别的吧又不会,正巧饿着呢。坐到了桌前,卷起一块鸡蛋饼,张嘴就咬了三分之一,有滋有味的嚼咀着。吃口鸡蛋饼,他就拿勺子吃口蘑菇鸡肉汤,眼睛顿时眯了起来,可真享受啊。
“弟妹这手艺到县城开个饭馆,生意保准妥妥地。”常榕还挺有想法。“可以开在婧姐的酒肆旁边,对了,我走时酿的果酒,应该可以喝了。”果酒他是头回酿,也不知味道怎么样。
曲阳起身道。“我去看看。”前段时间太忙,忙起来就把果酒给忘了。
“媳妇。”曲阳没有直接进杂物间,先进了厨房,他觉得,这事告诉媳妇,应该会很高兴,然后,俩人一起去开坛酒。“榕哥说果酒应该喝了,咱们去开坛试试味道,你拿三只干净的杯子来。”
阮初秀听到这话,眼睛立即就亮了起来,忙搁了手里的活,拿着胰子净了手,又解了围裙,打开橱柜拿出三只杯子,挽着丈夫的胳膊,眉开眼笑的道。“走,你不说,我都把果酒给忘了。”
因为不是自己酿的,再加上前段事情太多,还真没怎么惦记这事。
正在堂屋里吃饭的常榕看着这俩人手挽手肩并肩的从屋门口走过,有点儿淡淡的心塞。默默地想着,再过个七年八载的,也不知会不会有姑娘愿意嫁给他,那会儿,他应该就能安安生生的过平凡日子。
杂物间很大,不怎么宽,却很长,几坛子酒就搁在最里头。
曲阳和阮初秀选定一个酒坛,蹲到了酒坛旁,曲阳看着眼睛闪闪发光的媳妇,摸透了她的想法。“你来开坛。”
“我,我没开过。”阮初秀有点儿紧张,脸颊飘了两朵红晕。
“我教你。”曲阳挪了挪,移到了她的身后,将人搂在怀里,握着她的双手,亲了亲她的侧脸。“咱们一起来开。”
阮初秀咬了咬下唇,轻轻地点着头。她现在倒是比以前要容易害羞些,心上人的威力果然不是一般大,或许应该说是爱情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