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没瞪你,你敢说,你不是要说那句。你要是背着拿钱给他家,我就和你离婚,这三个孩子大了,我跟着哪个也比跟着你受气好。这么些兄弟姊妹中,就你有能耐,你知道他家缺多少啊?咱家又不是银行。”
陈安修聪明着呢,一听这话,大概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三叔没在大伯家借到钱,爸爸要给补缺口,结果妈妈不乐意了。
陈爸爸没怎么有底气的说,“我不是看着老三这么为难吗?”
“那你怎么没看着天意头都不露呢,上班归上班,这不上班的时候,他怎么就不露露面,他是不知道他爸妈在外面给他借钱买房子吗?工作多忙啊,这点时间都抽不出来,现在借钱没见人,你还指望着他以后拿工资还你。说是借六万,咱就给六万,一分不少,你还要往上凑,他要是缺五十万呢,你也都给他出了,谁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陈爸爸被她堵地一句话没说出来,低着头坐在那里。
陈安修一看这样,赶紧给劝,他惯会在父母面前耍宝,哄着陈妈妈说了半天好话,陈爸爸又保证不再插手这件事,陈妈妈这才作罢。
但陈安修见爸爸这边也着实为难,他就自己拿了两万,陈天雨又拿了一万,凑了三万给三叔送去了。
陈建浩不好收侄子的钱,但现在手头上确实需要钱,一再保证有钱了先还这兄弟俩。
至于陈奶奶,没人主动往她跟前说这个,但她只是老了,眼不花耳朵不聋的,具体过程是怎么着的,她可能不知道,但老三家要买房子,老大媳妇又连着往这边跑了好几次,她大概也猜出点什么来了。
她一点都不糊涂,平日里偏着老大家也就罢了,但天天在自己跟前的是老二老三,特别是老三,现在还和她一起住着呢,她自己拿了两万的养老钱给了陈建浩。
☆、230
事情出来后,就李文彩勤着往家里跑了几次,不管怎么说,可能老一辈的人更注重脸面些,刘雪就从那天起一次都没来过。她是在事情过去大概有半个月的时候来的。她有自己的小聪明,选的日子恰到好处,十来天的功夫,三叔家的怒气也平息一些了,又不至于时间隔得太长而没法说话。
刘雪买了些东西直接开车到了陈建浩门上,那天陈建浩没在家,就柴秋霞和陈奶奶在家。
柴秋霞在院子洗衣服,陈奶奶就坐在太阳窝里,腿上盖着个毯子,眯着眼打瞌睡。
刘雪提着东西,一进门,先亲热的喊了声三婶,柴秋霞抬眼见是她,只当没听见,关了洗衣机开关就进屋去了。刘雪这次上来就碰了一鼻子灰也没恼,又径自去和陈奶奶打招呼。
陈奶奶最近实在恼这孙子媳妇,任凭刘雪怎么喊,她就是闭着眼睛不搭理,她自己往上数二三十年,也和儿子闹,也和儿媳妇吵,家里鸡飞狗跳的程度不下于现在,但她现在年纪大了,反倒越发就喜欢看个全家和乐宁静,为了这份和乐,她愿意对一些本来不可能会同意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比如陈安修和章时年的事情,她嘴上没说过,但心里也已经默认这回事了,可是刘雪就像成心和她对着干一样,今天一出,明天一出,总也没个消停。如果和外面的人闹,她装作不知道也就罢了,可刘雪非要和她孙子闹,和她儿子闹,闹的全家都没个安心日子过。
现在更好,直接闹到兄弟反目了,陈奶奶现在已经知道全部的事情,她心里不是没怨陈建明这个老大没做好,但更厌恶这个挑事的孙子媳妇,厌恶到多看一眼都不愿意。谁让人心都是偏的呢。
刘雪喊了好几声,见老太太一直没出声,心里大概就知道个什么意思了,她又把万能的法宝祭了出来,“奶奶,你就是生我的气,连睿哲都不喜欢了吗?我来的时候,睿哲还在家里哭闹着要一起来呢,说是想他太奶奶。”
说到这个宝贝重孙子,陈奶奶装不下去了,这是她的死穴之一,说白了,睿哲在她心里是唯一的嫡嫡亲的重孙子,这是吨吨和冒冒不能比的,安修已然不是亲的,出生不正,来历不明的吨吨和冒冒自然更次一等,是怎么也比不上睿哲在她心里的地位的,“那你怎么没带他一起过来?”
刘雪一听老太太说话了,心里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睿哲前些时候病了,在医院里住了好几天。”她不敢说是她没看好,给摔的。
老太太一听这个着急了,紧着问了一句,“什么病,好了没,你们是怎么看着孩子的,怎么好好的,突然就病了?家里怎么也没人和我说。”
刘雪犹豫了一下,面上带些难色说,“我当时也是忙昏头了,没顾上这头,估计是家里的叔叔婶婶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又怕你白白担心,就没和你说吧。”
陈奶奶听完这话,撩着眼皮看她一眼,只问,“那睿哲现在怎么样了?”
刘雪欣喜地说,“已经好了,我这次是专程来给三叔三婶赔不是的,自己心里也没个底,带着睿哲不方便,这次赔完不是,下次就带着睿哲来,他也很想太奶奶呢。”
陈奶奶点点头说,“孩子没事就行。”她压根不理会刘雪话里的另外一层意思。
刘雪见她不搭茬,也看不出这老太太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索性直接挑开,抱着陈奶奶的胳膊撒娇说,“奶奶,我知道这次错了,你也知道,我这人就是心直口快,心里有点话都藏不住,其实心里也没有害人的意思,我也知道这次说话不好听惹三叔生气了,你看都过去这么久了,三婶还是不愿意搭理我,奶奶,你就帮我说句话吧。”她心里明白只要老太太开口帮忙,这次成事的把握起码能增加三成。三叔和三婶都很听老太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