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整个过程,持续不过十分钟。
陆东棠坐在桌前,浑身散发阵阵阴鸷冷酷气息,整个人如同一尊天神,令人看不透。
殷泽冷汗都出来了,声音都在发抖:“老大……你,你……”
“务必把那人给我找出来。”
“是。”
陆先生很少说出绝对性的词字,因为他下的每一道指令没有第二个选择。这次竟然说出“务必”二字,想必陆先生这次确实被惹怒了。
殷泽面容凝重,试探说:“老大,刚刚那段信息码……我看它的代码段指向去年二月,难道它是……?”
陆东棠没有立刻回答,他站起身,来到落地窗前。从镜子中可以看见他身上还穿着睡衣,明显刚刚从卧室出来。
“殷泽,你猜得没错,这段信息码,正是关于陈家的那件事。”
殷泽倒吸一口冷气。
陆家当初是如何寻找到阴阳人陈全,又是如何令陈全心甘情愿顺服的,这些事情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但他们内部高层必定知晓。
只是……
殷泽看了眼陆东棠的背影,说:“老大,我知道这些事情一旦泄露出去,肯定对我们不利,只是……”
“说下去。”
殷泽:“如今事情已成定局,而老大您的目的很快也能实现,就算那个人现在知道了当初我们设计陷害的事,也很难再改变什么,又或者,我们再使用一些手段,那个人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够了。”陆东棠忽然出声喝住殷泽。
殷泽的意思,陆东棠自然能明白。
陈全如今已快有八个月身孕,最多再有两个月,将会有一个孩子呱呱坠地。这件事已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就算现在发生任何事,陈全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也必须安全落地。
“这件事我自有决定,”陆东棠转过身,语气中听不出他的真实想法,“最近我会安排他去美国,等他去了那边,你替我好生照看。”
殷泽愣住,一时没搞明白陆东棠这样安排的意图。
陆东棠:“陆家北京那些人一直在暗地里注视着,这么多年来,他们虽早已不是当年的他们,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一旦狗急跳墙,很有可能做出一些不该做的事,我不得不防。而这个孩子将是我们最后的筹码。”
当年,从陆东棠开始掌控陆氏集团的时候,就注定属于陆震天的时代过去了。陆东棠一向与陆震天不和,更不会去照拂与他有牵连的旁人。
殷泽点点头,忽然想到一件事:“难道老大是怀疑这次的骇客事件和陆氏有关?”
陆东棠眼睛微眯:“不错。骇客侵入数据库,它并没有去盗取我们核心商业研发数据,而是费尽周折想要得到关于陈家的数据,由此可以推断,对方很有可能不是我们商业上的仇敌,而是和陈家那件事利益有关的人。”
殷泽似有所悟:“而且,对方能非常迅速破解入侵,还顺利找到它想要的数据,这说明我们内部很有可能出现内奸。”
陆东棠冷笑一声,没有说话,但殷泽已明白该怎么做了。
……
陆东棠处理完刚才公司的突发事故,回到卧室。
卧室里亮着台灯。
陆东棠进去,眼前的一幕让他蓦然顿住脚步——
卧室大床上,陈全一人坐在床头,他身上披着一件薄衫,胸前彻底敞开,圆润的肚腹高高隆起。陈全眉头紧皱,右手一下一下僵硬地抚着凸起处。
没来由的,陆东棠竟然觉得眼前这一幕看着很是顺眼。
“怎么了?”陆东棠开口,“哪里不舒服?”
陈全吓了一跳,刚才他只顾着做其他的,竟没有注意到陆东棠何时进来。陈全立刻抽开手,拉上散落的衣服盖住已经遮掩不住的肚子,脸上霎时充满尴尬。
说话间,陆东棠已经来到床头前。
陆东棠视线一扫,眼前的人面色泛红,额头处还浸着细细的汗珠。
“孩子又闹了?”陆东棠弯腰撩开陈全用力捂住的衣服,细细查看一番,孩子月份越来越大,最近也越来越活泼。
陈全扭开头,脖颈一片通红:“嗯。”
不久前,陆东棠离开时候,陈全隐约醒了,不过没多久他又睡了过去,哪知还没睡熟十分钟,他的肚子忽然像被某个东西狠狠踢了一脚,吓得他立刻惊醒过来。
房间里只有他一人,陈全忍着疼痛爬起来。他肚子里的家伙像睡醒了似得,开始在他肚子里伸胳膊腿儿,陈全疼的牙咬切齿倒抽好几口气。
“你,你……你别动了啊……”陈全手足无措,十指牢牢抓紧床单,只能干瞪着圆滚滚的肚子,毫无办法。最近陈全每次胎动的厉害,都是一旁的陆东棠耐心的一下一下给他安抚,这才让他少受许多罪。可此时陆东棠不在,陈全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你,你再动试试,看我怎么收拾你?”陈全对着肚子咬牙切齿威胁。
“……”
“啊!——呃……好好好,听话,听话,你别动了,别动了,我不收拾你,绝对不收拾你,嗯——”陈全死死咬住牙齿,极力忍过那一波强劲胎动。
……
陆东棠是知道陈全在他面前,一向都不太主动提及孩子,每次一说到孩子,陈全总是闪躲逃避。
夜已深,陈全上了厕所回来,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
陆东棠靠在床头,看着陈全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爬上床,钻进被窝。
“陈全。”
“嗯。”陈全迷糊着嗯了一声。
陆东棠眸色暗了暗:“算了,快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