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姜婉白多方打听,哪里有合适的账房。可是来的那些人,不是她看不上他们,就是他们看不上她,一直也没遇到合适的,倒成了一个老大难问题。
田老二每天对着账本发愁,偶尔,董烟绫会凑过来帮他。他发现,别看董烟绫人小,可是在他看来很难的事,她却很轻松的处理好了,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慢慢的,他就开始将一些账目交给她,自己去忙自己的事,倒也乐得清闲。
又过了七八天,到了跟聂大夫约定的日子。一大早,姜婉白就带着准备好的礼物,去了聂大夫的小院。
“聂大夫早啊!”姜婉白道。
今天天气好,聂大夫此时正在院中晾晒草药,见到姜婉白,他也很高兴,“你也很早。”
“这不是惦记着你雕的砗磲吗!”姜婉白开玩笑道。
聂大夫哈哈一笑,请姜婉白到屋里坐,然后进去拿出了两个锦盒。一个锦盒大些,打开一看,正是一串晶莹剔透的手串。
手串共有七七四十九颗珠子,每颗珠子黄豆大小,莹白圆润。众多珠子串在一起,有如众星团聚,闪耀着一股特殊的光泽。不耀眼,却异常的吸引人。
“这砗磲到了晚上,在月光下才好看呢。”聂大夫啧啧称赞道。
砗磲本就是贝壳啸月而成,比珍珠吸收的月华还要多。又在海底埋了成百上千年,吸收了很多海气,可以称得上是海中至宝。在月亮下,自然别有一番景象。这,姜婉白是知道的。
笑着点了点头,姜婉白去开第二个锦盒。第二个锦盒里的东西就小的多,是一枚雕成竹节的吊坠。竹节栩栩如生,形态逼真,可以看出雕琢之人的手艺非同一般。
“这个是?”姜婉白一见就喜欢上了这吊坠,所以又惊又喜。
“剩下的砗磲我雕了这个吊坠。砗磲对女人以及虚火旺盛的人大有好处,雕成吊坠,贴身佩戴,更是受益无穷。”聂大夫是大夫,所以总忍不住从治病的角度考虑问题。
“聂大夫费心了。”姜婉白握着那吊坠,只觉的触手温凉。炎炎夏日里,倒好似一湾清泉流过手心一样,让人神清气爽,原本燥热的心也不知不觉的冷静下来了。
还真是好东西,姜婉白恋恋不舍的将坠子放回锦盒,这才将自己准备的礼物递给了聂大夫,“总麻烦你,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小小东西,不成敬意。”
姜婉白的礼物也放在一个锦盒里。
聂大夫看了那锦盒,并没有接,而是有些愠恼的道:“这些不过是举手之劳。别说你们是曾家的亲家,就是不相识的路人,我也会帮忙的。
之前还以为你与其他人不一样,还想跟你结交一下,现在看来,不过都一样罢了。
算了,我也累了……”
“聂大夫不看看这锦盒里是什么东西吗?”姜婉白不急不火的道。
什么东西?无非就是金银玉石之类的,聂大夫当御医这么多年,收的最多的,就是这些。不过,姜婉白这么说,他心思一转,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赶紧打开锦盒,果然见到里面躺着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砗磲,聂大夫呆立当场,“这,这是给我的?”
“当然。”姜婉白笑着点了点头。瘦猴第二次弄上来那个砗磲足足有锅盖大小,从上面取下来一块砗磲,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况且,砗磲虽然价值不菲,但也分部位。比如那圈红色的血砗磲就千金不换,但别的地方,却没那么珍贵。就像姜婉白给聂大夫的这块,就是贝壳边缘切下来的一块,品质中等而已,甚至,还不如姜婉白手里拿的那块。
不过这对于聂大夫来说,已经很珍贵了。满脸笑容的将那块砗磲放在手里摩挲着,他已经不知道在想什么,魂游天外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没人回答,姜婉白便自顾自的回了家。她已经等不及要将那坠子用个红绳穿起来戴在脖子上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聂大夫才回过神来,往边上一看,哪里还有姜婉白的影子。甚至连那碗给她倒的茶水,都已经凉透了不知道多久了。
有些尴尬,但很快又被手中的砗磲吸引了心神,聂大夫迈步进了里屋,忙碌起来。
田家人都知道姜婉白今天去拿砗磲了,所以早就在家等着了。一见姜婉白进门,都围了上来,争着看那手串跟坠子。
“哎呀,竟然这么好看。之前我看那块砗磲灰突突的,跟个石头没什么两样,顶多也就是透点,亮点,还以为娘骗我呢。”赵氏笑道。
“娘什么时候骗过人,说它是宝贝,它就是宝贝。”田老二想到家里剩下的那一大块砗磲,只觉的面红耳热,这可都是钱啊,数不清的钱。
“你还说我,我就不信,你当时看出什么来了。”赵氏一撇嘴,调侃道。
“我……”田老二想接话,但却觉的有点不好意思接。确实,他也没看出这砗磲打磨出来竟然如此好看。所以他话锋一转,高声道,“我看没看出来你不用管,我只知道,我相信娘的话。”
“哈哈……”众人都被他逗乐了。
“玉不琢不成器。”田承玉拿到那玉坠子,很是喜爱的摸了两下,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将玉坠子递给了董烟绫,“你不是一直想看砗磲,这就是了。给你。”
董烟绫似乎十分激动,嘴唇微颤,眼神晃动,就连声音也都低哑了不少,透着那么一股波动,“这就是砗磲啊。”
伸手接过玉坠子,她用食指肚细细的摩挲着,动作轻柔而爱怜,好似在摸这世间最珍贵易碎的宝物一般。
☆、第165章
“奶奶说,这坠子长期佩戴,不但能美容颜颜,还能治病呢。”田承玉并没有想到其它,只以为董烟绫单纯喜欢这坠子,所以也有些感叹的说了这么一句。
董烟绫却一下子抓紧了手里的坠子,有种想要立刻逃跑的冲动。但很快的,她就放开了手,将坠子还给了了田承玉,眼观鼻、鼻观口的站在了一边。
田承玉一直也没弄明白董烟绫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有时候看她,好似兰花一样静雅,有时候,却如芍药一般娇艳,但更多时候,则如镜中花、水中月一样,让人忍不住想睁大眼睛看,却怎么也看不清。
“老三媳妇,你的手比较巧。这坠子先放在你这里,你给我编一个红绳,我好戴着。”众人都看完了,姜婉白将坠子递给了张氏。
张氏自然点头答应了,说编这种东西,必须要粗一些的丝线才行,等她出去买点合适的丝线,立刻就给姜婉白编。
“这倒是不着急。现在这礼物也准备好了,我们去曾家拜访一下曾老夫人吧。”
姜婉白一声令下,田家立刻忙碌起来。
田家这么多人,当然不能全去曾家。姜婉白肯定是要去的,而田老三跟张氏是田柳的爹娘,自然也要去。
剩下的就是田承玉。让他跟着一起,姜婉白是存了小心思的。曾家是书香门第,曾老太傅又教过三个太子,如果田承玉能得到他的指点,那岂不是他的造化。
四个人,一辆马车,轱辘辘,不一时就到了曾家。
这不是姜婉白第一次来曾家,但上次因为是参加田柳跟曾城的冥婚,到处都挂着白幔帐,她心情又不好,所以并没有看清曾家的宅院,这次倒是看了个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