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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向旅行_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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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值得骄傲!这些都是你来了之后才贴上去的!”应长河恼怒不已。

  男人面无表情地耸耸肩,抓着没吃完的包子走了出去。经过章晓身边时,他的眼神落在了章晓脸上。

  章晓从他出现的时候开始一直呆滞地看着对方。他第一次离他这么近,因而能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充沛的信息素,像有形的、蕴含凶猛力量的绳索,一圈圈地缚着章晓,令他暂时失去了移动的能力,完全被这种强大的压迫感压制了。这是一个极为强大的哨兵,章晓的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说话:避开他、避开他!

  男人眯起眼睛,很不礼貌地指着章晓的鼻子:“你今天又在咖啡店里偷窥我。第十二次了。”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沉,但不沙哑,像是……

  章晓没想出来像什么。他头昏脑涨,浑身发热,捂着鼻子连退几步,砰的一下撞在陈氏仪上。

  他流鼻血了。

第3章 报到(捉虫)

  “所以你就答应了?”杜奇伟嘴里嚼着肉,口齿不清地说。

  “答应了。”章晓戳着碟子里的西兰花,“能不答应吗……是那个啊,就我天天在你们店里偷窥的那个。”

  “人早知道你在偷窥了?”杜奇伟继续吧唧吧唧嚼肉,“说你呢,都到烤肉店里来了还吃什么素啊?装什么和尚。”

  “我现在要冷静,不能碰上火的东西。”章晓轻咳一声,压低声音,“他早知道了,还数了我一杯咖啡要喝几口。太无聊了吧,这么帅的人,为什么会这么无聊啊?”

  杜奇伟:“……你们彼此彼此吧。”

  他吃了几盘肉,还是不够,又抬手去点,转头看到章晓一心一意地烤西兰花,很有种怒其不争的激动:“吃口肉吧,咱俩好不容易吃顿好的,哥哥请你,你尽情吃。”

  章晓看着肉,思忖片刻还是摇摇头:“不行。”

  “到底怎么了?”杜奇伟又风风火火地开始烤羊肉。

  “我今天流鼻血了。”章晓说,“在那个人跟我说话的时候。现在吃这么热气的东西,我怕不行。”

  杜奇伟:“……”

  章晓把一块西兰花吞下去,继续说:“他可能是我见过的最强的一个哨兵,我能感觉得出来。但是我不怕他,反而……就感觉,特别心动,说不出话。”

  杜奇伟:“你,在面对一个哨兵的时候,流鼻血了?”

  章晓:“嗯。”

  杜奇伟:“……你还记得《向导通识》第三章第一节说的什么吗?”

  章晓脸红了:“这是初级性反应(*)……”

  杜奇伟比他还要激动:“章晓!性反应啊!你有性反应了!你是个正常的向导!”

  两人坐在角落里,纵然如此,杜奇伟的声音还是有点大。章晓连忙捂着他嘴巴按他坐下:“嘘!”

  “急死我了。”杜奇伟说,“你连自己的精神体都没见过,这么多年了连个性反应都没有,我真的以为你这辈子都不行了。”

  章晓又去戳西兰花,有一搭没一搭地听杜奇伟说话。

  随着年龄的增长,哨兵和向导的能力也会越来越强,他们会经由结合的方式绑定在一起,提高彼此感官的同步率,并且对彼此起着必不可少的安抚作用。与向导绑定的哨兵不会那么容易失控,而与哨兵绑定的向导则会因为对方强大的精神力量而有所增益。

  哨兵和向导天然携带着信息素,可以被彼此感应到,而进入青春期之后,他们的淋巴腺会制造并散发一种特殊的信息素:性信息素。性信息素会引发哨兵或者向导的性反应,这是寻找对象最直接的方式。但性信息素并非对任何人都有吸引作用,而能感受到对方的性信息素并且做出恰当反应的人,则被看做是彼此最合适的“绑定对象”。而与自己的绑定对象产生感情之后,哨兵和向导可以提交申请,指定对方为自己的伴侣。

  伴侣是哨兵与向导结合的最高形式,而在许多人看来,也是最浪漫的形式。

  以前章晓也是有性反应的。和所有正常的向导一样,他会被学院里某位英俊的哨兵引得体温蹭蹭往上升,或者是在面对一个强大且故意放出性信息素的哨兵时,不由自主地冒出细汗。有一部分向导并不排斥性反应,反而十分享受这个信号,它意味着寻觅到“绑定对象”甚至伴侣的可能,或者至少,意味着一次淋漓酣畅的肉体缠斗。因为性反应在一定时期内是无法压抑的生理表现,所以大部分哨兵和向导的性道德观念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许多人拥有不止一个“绑定对象”,而因为伴侣的申请与解除程序非常繁杂,有的人终生都纠缠在不同的绑定对象之间,始终没有伴侣。

  但章晓不是这样:他反感自己的性反应,因而很努力地压制了它们,久而久之,连初级性反应都几乎见不到了。

  而强烈到让他流鼻血,还是第一次。

  第二天他就屁颠屁颠地到国博报到了。

  那栋红楼没有名字,所有人都叫它红楼。这次在外面接他的是那位值班的蜘蛛侠原一苇,两人互相介绍之后,原一苇把他带进了红楼。

  进入文管委的通道共有三个,其中一个就是红楼。章晓第一天报到,他必须从正规的报到渠道进入文管委,等获取相关的口令卡之后才能通过别的渠道进出。

  口令卡是约0.5毫升的无色液体,原一苇拿着注射枪在章晓的食指按一下,液体便注射了进去。

  “会在你的皮层下形成一个储存和传递信息的芯片,在这里。”原一苇亮出自己的食指给他看,“你进出文管委的时候都必须使用口令卡,口令卡接触指令面板就能读取你的身份。今天下班我带你走另外的通道,以后你觉得那个通道比较近,就从哪个通道过来。”

  过程一点儿不疼,章晓十分好奇,手指头搓个不停。皮层下存在着芯片,他完全摸不出来。按照原一苇的说明,他把食指靠在电梯的黑色按键板上,果然见到了那天应长河按下去的“-18”按键浮现出来。

  电梯一路下行,章晓问原一苇:“我们在地下十八层,那上面的十七层是什么地方?”

  “上面的十七层我们是进不去的。”原一苇亮出自己的食指,“芯片里储存的信息只允许我们进出负十八层。我只知道上面有特危级文物仓库和丧尸博物馆管理委员会,其余的不清楚。”

  “丧、丧尸?”章晓目瞪口呆,“真有丧尸啊?”

  “连我们这种人都有,为什么丧尸不能存在?”原一苇笑道,“这个丧尸指的其实是半丧尸化的人类,他们和真正的丧尸不一样,联合国承认他们的人权。说到这个,你知道1995年发生在约翰内斯堡的丧尸平权游行(*)吗?”

  原一苇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直讲个不停,章晓听得头昏脑涨。

  到了值班室,原一苇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胸牌递给他:“以后在上班的时候记得佩戴胸牌,不然会被扣钱。见到一次扣一百。”

  章晓:“……扣这么多,有文件规定吗?”

  原一苇:“要什么文件规定,这是我们的小金库,大家一起用。顺便说一声,目前扣得最多的是高穹,就你那天见到的那位。他这个月的工资已经扣没了。”

  一听到高穹的名字,章晓的脸就有点烧:他的体温有点儿升高了。

  胸牌上贴着章晓的照片,浓眉大眼的俊秀小青年。在他的大头照上方是一行拱形的隶书:失落文物回收管理委员会。

  “这胸牌和高穹的一样。”章晓摸个不停,“嘿嘿嘿……这是我和他的第一个共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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