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逆拉住莫南骁的手,摊开他的掌心看了一眼,笑。
“她不要我。”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很低。
莫婉恨铁不成钢:“那你就追啊。”
莫逆:“算了。”
莫婉:“什么算了,喜欢能就这么算了么。诗风多好一姑娘啊,你不好好把握,以后再也遇不到第二个了。”
莫逆:“我有儿子。”
莫婉:“……”
和莫逆讲道理等于自己给自己找气受,莫婉深刻地明白这个道理,但总是忍不住想给他讲道理。
在别人家里,这些都是父母来教的。
他们家情况不太一样。之前也说过了,莫婉和莫逆的爸妈是活在现实世界的仙人。
他们两个是最标准的那种艺术家,不食人间烟火,不沾世俗尘埃。
莫婉五岁的时候,莫逆出生,她从五岁就开始照顾他。
这么多年,莫婉一直放心不下莫逆。她总想着让他赶紧找个人成家,改变改变他的性格。
看到诗风的时候,莫婉也看到了希望。
诗风对莫逆也有那个意思,她看得出来。
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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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风回到家里时,诗雨还没从学校回来。
她的太阳穴涨得难受,一进门就躺倒在沙发上。
她拿出手机,给林增打了一通电话。
林增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润。
接起电话后,他问诗风:“还好吗?”
诗风如实回答:“不是很好。现在胸口闷,头涨,视线也有点模糊。”
林增:“情绪波动太大了,你今天见什么人了吗?”
诗风没有说话。一段沉默过后,林增说:“我猜是他。”
诗风笑了:“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林增:“你有没有想过,完全放下过去,把他当成另外一个人来相处。”
诗风:“暂时做不到。我总是有一种感觉,如果和他在一起,他还会丢下我。我对他的信任……不够。”
说到这里,诗风的声音有些哽咽。
她的眼眶红了,眼里氤氲起了水汽。
“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林老师,你知道吧,我很怕被丢下,很怕寂寞。”
诗风对林增有一种很复杂的感情。
大部分的病人都会对心理医生有习惯性的依赖,
试想一下,在你最狼狈的时候,有一个人坐在你对面安静地听着你抱怨,鼓励你开导你,
不依赖,很难。
毫不夸张地说,这个世界上,林增是唯一一个能让诗风以真面目相对的人。
在他这里,诗风不是那个云淡风轻无坚不摧的自强女青年。
她可以说矫情的话做矫情的事,因为林增不会嫌她。
林增:“人是群体动物,每个人都怕寂寞。”
诗风:“林老师,我一定可以开始新生活的。”
林增笑着鼓励她:“你一定可以的。我想,你已经做出了决定。”
诗风:“嗯。”
林增:“转移注意力,多交朋友,拓宽交际圈,这样有助于你情绪的恢复。你要相信,社交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
诗风:“谢谢林老师,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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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林增谈话后,诗风的心情比之前好了很多。
她回到卧室,在小浴室里洗了个澡。
热水冲在身上,头上,整个人轻飘飘的,舒服极了。
擦沐浴液的时候,诗风的手指碰到了小`腹处的伤疤,她的表情僵住,眼角溢出了一滴眼泪。
她想起来了:放弃莫逆的同时,她也放弃了她的南骁。她最重要的宝贝。
诗风第二天照常上班。组长见她过来,关切地问她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