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稍稍前倾,盯着她的眼睛:“如果你真为你姐着想,就告诉我,那天晚上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任雨到底是不是你姐姐杀的,路小成去了哪儿。”
“我真不能和你说太多,我也没知道得那么清楚,我是偷偷跟着我哥去的,后来被我姐发现,我被轰回来了。我姐是真的有问题。”徐迦芊也收敛了脸色,拨开右侧刘海,右眼角有一道食指长的疤痕,她手指了指,“看到了吗?这是我姐抓的,就那天晚上。不是我想诋毁她,我觉得她真的有问题,除非她是装的。”
乔泽“咚”的一声搁下空酒杯,站起身,叫服务员买单,转身便走。
徐迦芊急急想拦住他:“我说真话你们怎么都当我在胡说八道啊,我哥这样,你也这样。”
乔泽没时间听她胡言乱语,从认识徐迦芊开始,她说话一向虚虚实实疯疯癫癫,有时看着天真烂漫,有时又心思深沉,有时看似没脑子,有时却又像处处算计。
徐迦芊追着他到了车前,使劲敲着他的车窗。
乔泽启动了车子,抽空扭头看了她一眼。
“你不喜欢我直接拒绝我就好了嘛,我又不是非你不可。我还不能替我姐试探一下你啊。”她跟着移动的车子边走边急声道,“我也很感激我姐很心疼我姐的好不好,你一贩毒的不是糟蹋她吗?她以前那么想当警察现在都让你给带沟里了,还吸/毒……”
话没完,乔泽突地踩下急刹车。
他看着她,眼神极厉:“你怎么知道她吸/毒?”
“就……就……”徐迦芊言辞闪烁着,“曼曼姐说的啊。”
“我是真的为我姐好。我不认识什么任雨不任雨,如果是那天晚上她用石头砸的那个人,那人还活着。但是我姐真的有问题,你别被表象迷惑……”
“他在哪儿?”乔泽打断她。
徐迦芊摇头:“我不知道了。但是我后来还见过他的。”
“在哪儿?什么时候?”
徐迦芊抿着嘴角不肯说了:“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报仇!”扔下两个字,乔泽已摇上车窗,车子疾驰而去。
他回了趟省会,约见了刑队。
“我想彻查徐洋海运,包括他所有往来的海外公司。”他说,开门见山。
刑队早习惯了他的行事作风,看了他一眼:“有线索了?”
乔泽:“没有。”
“还有一个叫任雨的人,以前听说也是个毒/贩。把他和徐迦沿一起调查,说不定是个突破口。”
刑队:“有什么迹象表明他们和我们的案子有关系吗?”
乔泽皱眉,严格来说并没有,只是从路小成出现在商奇队伍里,徐迦沿是最后一个见到路小成的人,他刻意隐瞒了那一夜的事,以及死而复生的“任雨”,黄常对路渺突然的青睐,看似没有因果关系,却也可能存在某种联系。
所有的一切都存在着极大的不确定性,乔泽只能先从彻查徐洋海运和任雨查起,看有没有可能的线索。
“这不像你的行事风格啊。”刑队看着他道,“怎么会突然想到查这两个。”
“最近发生了些事。”乔泽说,手机刚好响起,进了短信,他顺手拿了过来。
刑队没忽略他这条件反射般的动作,屈指在桌上轻敲了敲,乔泽抬眸看了他一眼。
刑队脸上浮现喜意:“好了?”
站起身,手掌重重拍了拍他肩膀:“好家伙,原来耳朵早好了,怎么不和我说,害我整天白担心。”
乔泽笑笑:“也不算好完全了,只能说是在恢复中,能捕捉到的分贝还是要比正常人高一些。”
“那也是好事。”刑队又忍不住重重拍了拍他肩膀,“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一直在恢复中,只是比较缓慢,本来打算好彻底了再给你个惊喜,没想到还是逃不过您的眼睛。”
刑队笑,乔泽耳朵恢复的事给了他很大的惊喜,愣是留乔泽小庆祝了会儿才放他回去。
告别刑队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路渺没回来,下午的短信是她发的,从去黄常公司开始,为避嫌,她搬回了他给她租的小公寓。
屋里空荡荡的乔泽有些不习惯,才在一起没多久,他却已开始不习惯没有路渺的日子。
他在客厅坐了会儿,拿起茶几上的钥匙,开车去路渺那儿。
他没有固定的车,车子都是换着开,没一辆在他名下,不是沈桥那边便是其他。
前一阵沈桥提醒过他一个事,有人在查他的车牌,他当时估摸着是徐迦沿,也没往心里去,那一阵路渺常开他的车,徐迦沿看到了疑惑,托人查车牌主人也是可以理解的,现在往深的一想,似乎又可以解读出别的意思来。
他到路渺住的公寓楼下时已经快凌晨一点,这边是沈遇名下产业,有专用停车场和电梯,避免了许多曝光的可能。
他估计路渺已经睡下了,也就没提前给她电话,只发了条信息,她没回,看来确实睡着了。
乔泽自己有钥匙,本想自己开门进去,没想着门刚推开半条缝,一条腿便突地照他脸狠狠劈来,幸亏他反应快,身子一侧,屈肘挡住了横劈过来的腿,另一只手顺势一张,将路渺搂入怀中。
“不是已经睡了吗?”他问。
路渺被他这么一搂人直接摔他怀里了,提到嗓子眼的心脏也慢慢回落,手肘不满地轻撞了他一记:“大半夜的你怎么鬼鬼祟祟的啊。”
“……”乔泽冲她晃了晃钥匙,“我是合法入侵。”
扶着她站稳。
“看不出来,你警惕性倒是长进了一些。”
路渺:“那也得看是谁教的嘛。”
双手很自然而然地抱住了他手臂,仰头看他:“你怎么过来了啊?”
乔泽视线落在她脸上:“想你。”
刻意放软的嗓音,让路渺脸颊不自觉又烫了起来,掐了掐他手臂:“诶你别这么肉麻。”
乔泽却是不管,随她走到床前,便将她推倒在床上,压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