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们不是来吃饭的。”总算有了个人答话,嗓音温润,是个长得有点呆的大叔。
诶,这位大叔略显面熟啊。阮昧知回忆了一下,总算从记忆的长河里打捞出了这段历史,这不就是当初自己上混元宗报名时好心告诉自己报名考核规则的大叔么。好像是叫……“楠子魆?”
“哎。”天然呆大叔大声应道。结果被一旁的黑衣少年恨铁不成钢地重重扯了下袖口,你敢不敢不要这么呆?!
阮昧知乐了,他对那黑衣少年也有印象,这小子当初对自己可是防备无比,生怕自己抢了他家大叔,没想到这两人还真是一对。不是只有自己走上弯路的感觉……真好!
既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阮昧知也不好再装打酱油路过,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能帮一把是一把,于是阮昧知开口问道:“你们这是在干嘛?”
那黑衣少年明显没阮昧知的好记性,警惕道:“你是谁?干你何事。”
阮昧知眉眼弯弯,笑得狡黠:“当然不干我的事。我就围观一下。你们也知道,这修行生活无趣得很,得随时注意搜集身边素材,以作谈资不是?”
阮昧知这番台词,大有要拿那苦命鸳鸯当八卦素材的无耻劲儿。欺负基友三人组只当遇到了同道中人,那声音浑厚的壮汉笑着解释道:“这事儿你要说出去,还真是个新鲜事儿。我本是陪着妹子找那小子理论,不想正撞见这两个狗男男亲作一处,真真恶心死个人。”
“兄弟贵姓啊。”阮昧知笑嘻嘻道。
“我叫龙霸气。”龙霸气又指着身边的一男一女介绍道:“这是我兄弟王胖虎,我干妹妹,上官飞羽。”
“哦,幸会幸会,多谢你们给我提供了这么好的一个新鲜素材。回头我就广而告之去。”阮昧知眉眼弯弯,心头松快许多,这三人都不在核心弟子名单里,干掉的话应该不要紧。
龙霸气点头道:“对,这种丑事就该大白于天下,狗男男人人得而诛之。”
黑衣少年依旧牢牢地挡在楠子魆身前,眼中却沉积着浓厚的绝望之色,他已看出眼前这个乱入者修为比在场所有人都要高得多,他纵是想灭口,也有心无力。
“是啊。”阮昧知慢悠悠道:“龙霸气、王胖虎还有上官飞羽三人于小树林中野战乱交的故事,相信大家都会很有兴趣听听的。”
“你说什么?!”龙霸气这才反应过来这人竟还真是敌对方的。
“哼,男生女相,怕也不是个干净的!”上官飞羽立马将矛头对准了阮昧知,斜睨着黑衣少年道:“戚可修,他不会也是你的男人之一吧?”
“你骂我就骂我,别乱攀扯无辜之人。”名为戚可修的黑衣少年有些紧张地扫了阮昧知一眼,难得那人没站到敌对面去,若是因为那女人的两句话而改了态度,岂不悲剧。
“小妹妹,有些话可不能乱说。”阮昧知扯起唇角,邪魅一笑:“不然某些人可会亲自出手让你体会到活着的美好哟?”
王胖虎名字虽又挫又傻,为人却还算有点脑子。他心知己方队伍绝对打不过眼前这人,赶紧扯住上官飞羽的袖口,开口道:“抱歉,小妹不会说话,您别计较。不过您确定要帮这做出丑事的两人出头?不知您又高姓大名,拜在哪位仙君手下。”
王胖虎这话说得柔中带刚,若要帮戚可修和楠子魆出头,自是要准备好包庇狗男男的骂名。
可阮昧知自己都是“狗男男”中的一员,又打定了主意帮楠子魆灭口,怎么可能怕这个,直接道:“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阮昧知是也。”
“阮昧知!你是……那个阮昧知!”上官飞羽惊呼出声。
“还能是哪个阮昧知?”阮昧知愣了一愣。
“晚辈之前不知您身份,多有冒犯,还请阮仙君原谅。”王胖虎直接就给阮昧知跪了,其余两人亦是随之拜倒纷纷求原谅。
这种王霸之气一放四下拜服的场景实在是太过冲击阮昧知的价值观,阮昧知愣是半天没回过神:我的名字有这么大威力?最近哥好像也没干什么特别凶残的事儿啊。
“阮仙君,小的知道您不缺东西,不过这块澄灵玉是小的祖传的,还算有些年头,还望您不嫌鄙陋勉强收下。”间阮昧知沉默不语,那为首的龙傲气竟是直接捧了赎命钱,献到阮昧知跟前。
阮昧知难得王霸一回,心里各种别扭,面上各种纠结。面对人生中的第一份贡品,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得默默将视线投向一边的黑衣少年戚可修。
戚可修自以为得了指示,拔剑而起,直接将毫无防备的龙傲气刺了个对穿。王胖虎和上官飞羽见势不妙,拔腿就逃。却是被眼疾手快的阮昧知用真元直接捆了拖回来。
戚可修也不耽搁,一人一剑,直接捅死作数。
楠子魆诚恳道:“多谢阮真人出手相救。”
戚可修深深一揖:“受此大恩,晚辈定当报答。若有区区能效劳之处,还请直言。”
阮昧知知道戚可修的意思,这小子怀疑自己出手帮忙是别有企图,索性直接问出来。阮昧知苦笑道:“我想跟你求证个问题。”
“但问无妨。”戚可修干脆道。
阮昧知干笑道:“我很出名吗。为什么你们听说我名字后反应那么……”
楠子魆那天然呆抢答道:“阮真人您确实很出名。大家都知道,只要惹了您,就一定会被少主轰杀成渣。而且您本身也极为凶残,金口若开,天地变色,连魔宗掌门都被你给活活唱死了。”
“……”阮昧知汗哒哒,江湖传言这种东西,才是真凶残。
“阮真人,您为何……要帮我们?”阮昧知刚刚那个问题完全体现不了自身的价值,戚可修只得将疑虑直接问了出来。他并不介意欠阮昧知一个人情,但却不愿让楠子魆也陷入这等未知的危险。
“因为,阮昧知和我的关系也与你们一般。”身后忽然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是殷寻问!
阮昧知瞪大了眼,这小子疯了不成,这种事瞒着都来不及,怎么还能往外说。
“原来如此……”楠子魆恍然大悟地拍了下手。戚可修悲哀捂脸,这二傻,不知道随便听秘闻是很容易被灭口的么?!
“你们准备怎么办?”殷寻问难得关注了一下蝼蚁的未来。
戚可修苦笑:“还能怎么办,我既已犯下屠戮同门的大错,自是唯有趁着事情尚未败露之前带着楠子魆离开混元宗。若能找到个偏僻之地与子魆平安过完此生应该也不错。”
“不必,这事之后不会再有人追究。”殷寻问表态道。
“多谢两位出手相救。”戚可修真心实意地道了个谢,若可以,他还是很愿意留在门内的。
“两人在一起,有那么难?”看着戚可修面上的悻悻之色,殷寻问忍不住问道。
“很难。”便是楠子魆这天然呆也早已感受到了其中艰难,更不必说戚可修。
殷寻问看着眼前两人面上的苦涩笑容默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