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办婚礼、想旅行结婚的那个是她。
傅川把耳朵往她嘴边凑了凑:“脖子也疼,给我揉揉……嘴别停,继续吹……老太太真有劲儿,哪像八十的人。”
“办婚礼多好啊,把咱们认识的人全请来,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从今往后就归我了。你穿婚纱肯定特别漂亮,然后挽着我……对了,我得把荣陆安排在观礼最佳区域,气死他。”
池西西为难地笑了笑:“……我只穿婚纱给你一个人看不好吗?我还以为你们男人都不喜欢婚礼呢。”
“喜不喜欢的,那得看是和谁结婚。咱们刚在一块的时候,我就想好以后在哪儿办婚礼了,那地方特别漂亮,过几天放假带你去看,你一定喜欢。”傅川还是觉得遗憾。
“婚礼就是做给别人看的,又累又没意思,旅行结婚多自在。”
傅川拿她没辙,只得说:“行吧,都听你的。不办就不办了。一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你得补偿我。”
池西西觉得不妙,问:“怎么补偿。”
傅川舔了下嘴唇,笑道:“玩一个月干爹和受惊的小兔子的游戏。”
……池西西虽然理解不了在床底之事上,傅川为什么钟爱这些稀奇古怪的角色扮演,却因为心虚,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他。
其实她执意不肯办婚礼,并非是因为又累又没意思,而是头痛如何同时请父母出席。
傅川的妈妈生性凉薄,又因他一出生她就离婚、去国外留学了,几乎没跟儿子一起生活过,母子俩只逢年过节通电话。
她或许嫌见到傅家人尴尬、根本不过来,更何况就算过来,因为和傅川爸爸是没吵没闹地和平分手,再见面也不至于太难堪。
而她的父母,就完全不同了。
满心怨怼的离婚后,这十几年,他们没见过面,没通过电话——是真真正正的老死不相往来。
如果办婚礼,母亲和继父一家,还有舅舅哥哥他们一定会出席。
爸爸也必定会携家带口地回国,然后再把爷爷奶奶、甚至叔伯姑姑他们接来。
哦,还有他的岳父岳母呢。
接新娘的时候她是从妈妈家还是爸爸家走?
两方那么多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两家人不可能安排在一起,那么谁坐主桌?
父母上台的环节该怎么办……
还有花童,她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如果有一方提出让弟弟妹妹当花童,她该怎么拒绝……
……
如果非要办这种怎么想都可怕婚礼,她宁可不结婚。
……
两人刚一回到家,傅渡江就给傅川打了个电话,说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喜欢风光热闹,傅岳连女朋友都没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婚,为了两个老人高兴,为了傅家的面子,婚礼必须办。
傅川摆出了年少时的那副虚心接受,死不悔改的态度,傅渡江连训了半个钟头,越说越气,傅川终于不耐烦,直接挂断了电话。
池西西满心愧疚,夜间扮演受惊的小兔子时,求起饶来格外卖力,傅川一兴奋,缠着她闹到天快亮了才作罢。
因为和父亲再次闹僵,傅川第二日上午干脆没去公司,池西西在床上躺到中午才起,洗过澡从浴室出来,却见到傅川在换西装。
“我爸出差了,还有一堆事等着我,池秘书,给你半小时,赶紧换衣服。”
“……”
不等池西西说话,傅川又丢给她一个红包:“我奶奶给你的。”
池西西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这不是昨晚那个——看起来厚多了。
哪知她的心里刚刚升起感动,就听到傅川说:“忙完正经事,我们可以在办公室玩灰狼老板和白兔秘书。”
“……”
☆、56|2014
穿上职业装、跟在傅川后头走进写字楼,闲散了两个月的池西西忽而发现自己还是喜欢工作状态。
傅川的办公室有三位秘书。
严格说来,许然其实是负责行程和琐事的私人助理,另两位才是处理文件和公务的秘书。
三十五岁的刘秘书是总经理办公室里唯一的女性,长相与性格都颇为严肃,池西西上次过来的时候,刘秘书正休婚假,因此并不知道她与傅川的关系。
此时正值午休,在一楼大厅遇到傅川,刘秘书自然要过来打招呼。
“这是刘秘书。”
傅川侧头冲池西西笑了笑,并没有为刘秘书介绍池西西的意思。
见刘秘书看向自己,池西西主动和她打招呼:“您好,我是池西西,这几天许秘书不在,我来接替他。”
池西西显小,穿着职业套装也一副学生模样,刘秘书便以为她是放寒假来实习的大学生。
冲池西西客套地点了点头后,刘秘书转向傅川:“傅总,我先上去了。”
傅川淡淡地“嗯”了一声。
刘秘书临走前看了池西西一眼,恰巧池西西的目光落在别处,并没瞧见。
瞥见池西西跟着傅川一起往高层专用电梯的方向走,为人刻板的刘秘书立即出声提醒:“池秘书,我们应该走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