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天上的一弯明月又暖了许多,岑云熵拿起腰间刻有青字的玉佩,当时宋文青离开之时,所有的行李都装在了马车里,惟独这玉佩还留着,那时候岑云熵怕日后再也见不着,想着留个玉佩挂念也好,陪他下葬也好,就好似有宋文青伴在身旁一样。
可事事不如人料,岑云熵吻了一口羊脂玉上的青字,唇边掠起淡笑。
“文青你说,若是战场之上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掉一滴眼泪?”岑云熵看着明月问道。
最终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谁叫每每到这时就会想起那日宋文青说的每一句话,然后胸口生疼,此时也是,然后才问了天际,这法莫名的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宋郎便要上沙场了,可要平安归来啊…对了,昨夜爹爹找你去,与你说了何时,回来之后宋郎眉头深锁的。”
林秋悦伏在宋文青的胸口,双手揽住宋文青的腰身,宋文青能感觉到胸膛一湿,未料到那么孤傲的将军之女,也会为他流泪,宋文青抬手为其擦掉泪滴,儒雅的笑容在唇边晕开。
“傻姑娘哭什么呢,又不是一定回不来…”宋文青柔声道。
林秋悦深吸了口道:“宋郎还会回来吗?我想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再回到我身边了吧!宋郎…你日后快乐便好…不必管我…”
那断断续续的哭腔,听进宋文青心中却是根刺,林秋悦的真心他无福消受,只有轻抚着林秋悦的发丝,当做安慰。
林秋悦沉溺在宋文青温柔的怀抱中,双眸缓缓的闭上,一个身影在门外愣住了许久,才快步离开,宋文青松开林秋悦,眼角瞥向门外,深吸了口气,随之抬起手来用指腹请擦去林秋悦眼下的泪痕。
“秋悦,为夫就要出征了,不是该由你为我披上戎装吗?”
林秋悦强笑着点头,随即将木架上的戎装为其穿戴上,这个林秋悦一生中最想嫁的男子,她拥有了不足七日,享受其温情不足一日,可林秋悦不悔,毕竟曾与皇城名动一时的青莲公子同榻而眠过…
此生足矣,不悔!
“宋郎早日归来,昨夜你我埋下的捷酒,为妻待你,你我二人对饮…”
“恩…”
她紧跟在其后,看着那俊朗挺拔的身影踏出宋家的大门,骑上枣红色的烈马,渐行渐远,林秋悦强忍着泪水,瞧着他夫君的身影消失在了街角,才瘫坐在地上。
——君心如磐石,意不在妾心。不妄君归来,望君生安康。
而岑云熵坐在教众,三叶骑着另一匹烈马跟在宋文青身旁,其后便是五千轻骑。
“副将,那马车内所坐之人是谁?”宋文青明知故问道。
三叶看了看马车,又看了看宋文青,顿时不知道该如何说好,若不是宋文青的眸子懒散的瞟向他,或许三叶不知道要看宋文青多久才能开口说话…
“回禀将军,马车内所坐之人是瑾王爷。”
宋文青冷瞟了一眼马车道:“他跟来作甚?碍手碍脚!”
话音落,宋文青用力抽了一下身下的马匹,马上前了不少,脸上的厌恶,不免蒙上了一层担忧之色。
宋文青这此打头阵,便是要引出幕后之人,边疆外族随时可能狗急跳墙,他只怕护不了马车内那个呆子,除此而外,宋文青这辈子还担心过什么…
可虽心系岑云熵,却又不好有过于暧昧的举动,林将军老奸巨猾,那兵权虽说给宋文青用,但终究还是握在林将军自个手里,昨夜那些闲谈之言,宋文青可句句记在心中。
这兵权他必定要握在手里,论起皇上手中的实权而言,根本不是林将军的对手,若不是老皇帝遗留祸根,或许也不会有那么多事要处理,想必皇上也心里有数,才会将林秋悦下嫁与岑云熵,毕竟是独女,想牵制住林将军。
却料不到岑云熵会因为宋文青而休妻,迫不得已之下,岑云景才决定走这步险棋…
如果宋文青出兵去边疆,那么外族定会反,宋文青清楚不是他实力过强,而是若不是宋文青心在岑云熵,岑云景也不敢赌这整个朝上只有宋文青他一人能让岑云景信得过。
也是如此才让宋文青明白岑云景的用心良苦,他是想看宋文青对岑云熵的心有多,会不会因为岑云熵而对他忠诚,很庆幸的是,这小皇帝居然赌赢了,宋文青这个痴人,为了岑云熵什么不愿意,怕叫宋文青去死,只要是为了岑云熵,这人也不会犹豫半分…
“公…将军,末将瞧着天色已晚,若不然在林中歇息一夜,可好。”三叶问道。
实在是看着那马车里的王爷都快被颠的散架了,这可比不上王爷平常坐的马车,简陋的那都搁人,岑云熵身娇肉贵的又那耐得住这一路上快马加鞭的颠簸,恐怕脸色早就青了。
“现如今边疆外族都快打入龙景皇朝,能早一日到边疆便能少一些担忧,再者我们带着运给边疆将士的军饷,若有什么闪失,你确定你能担当的下来!”宋文青严声道。
三叶回眼看了马车,又道:“可马车内的可抵不得我们,若是有什么闪失,我们如何与皇上交代。”
“艹,麻烦!细皮嫩肉的有什么本事带皇上出征!”宋文青不耐烦的说道。
但意思便是停下马车让岑云熵歇息一下,但这话倒也让有心者觉得,宋文青若不是胆子大,就是和皇上的恩怨不浅,不然料谁也不会和岑云景最疼爱的亲弟过不去。
三叶下马,将岑云熵从马车内扶了下来,岑云熵早被马车颠簸的脸色发青,嘴唇发白。
宋文青看着岑云熵那模样一声嗤笑从唇边挤出,瞧这模样摆明了就是看不起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亲弟,岑云熵笑着罢手,三叶看在心里不知道该心疼公子,还是该心疼岑云熵。
“待做休整后便上路,切不可耽误去边疆的行程。”
宋文青话音落,取出挂在马匹上的水袋灌了口水,又将水袋丢到岑云熵的怀里,岑云熵一脸不解的瞧着宋文青,换来的是宋文青的一记白眼。
“瞧着老子作甚!是不是不稀得喝…”
“没,只是今日听青莲公子说了那么多粗鄙之言有些惊讶罢了,不料如此温文尔雅之人,居然还能口出粗言秽语。”岑云熵抿唇一笑道。
那笑容尤为好看,配上额心的那一点朱红,甚是迷人,宋文青强忍住身上的燥热,一脸淡漠的撇过头去。
而那人的眼神就一直盯着宋文青瞧,生不得给宋文青脸上瞧出朵花来。
三叶再岑云熵耳边小声的嘀咕着:“王爷你再看,说不定公子又该说你了…别看了…”
“说我也好,证明他至少还肯理我。”
三叶无奈的看了岑云熵一眼,心中暗叹:果真是贱的…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