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玲儿不懂事,让公子见笑了。”
蓝夹人连忙摆手,“没事没事,这位兄弟就算不说,看这情形也能想到一二。只是没想到温长如任官不过两年,却已经染上作官恶习,唉……”
少年公子颇为意外的看他一眼,开口问道:“公子莫非认识温长如?”
蓝衣人摇头,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让少年公子误会。
绝色公子暗笑,心想你那腔调能不让人怀疑麼。
“敢问公子贵姓?在下林子木,这是在下随从玲儿。”少年公子似想与蓝衣人攀交。
绝色公子斜眼瞅了瞅他,几不可闻的轻轻哼了一声。
蓝衣人抱拳还礼,“在下唐池。这是我……”
“他弟弟,唐彖。”绝色公子不等蓝衣人说完,擅自接口道。
唐彖?汤团?叫唐池的蓝衣人差点笑出声来。
林子木似乎没有想到谐音问题,大大方方的重新向二人行礼。
就在他们四人互相认识时,那边事情已经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沈家家人似已无法忍受,不顾沈老头劝阻,最小的儿子和两个孙子已经冲上前,和温有理带来的人打了起来。
问旁边人才知道,温有理看周围没有人敢跟他理论,气焰更加嚣张,当著店里所有人面竟然和沈老头说:如果他不想看自己的儿子、孙子一个个蹲进府衙大牢,聪明的今天就把茶摊卖给他,否则不但十两纹银拿不到,到最後能有几个家人跟他一起走都是问题。
结果一直在後面的沈家家人实在气不过,就冲了出来。三言两语不合,毛躁的小儿子和不懂事的两个孙子,在温有理的挑拨下先动起手来。
“一群笨蛋!”叫彖的绝色公子不客气的骂道。
唐池笑,“这也不能怪他们冲动,明眼人都知道温有理一上来就在煽风点火,等著沈家人出手,他们不出手,他就没了发横的藉口。再怎麼说,他一个当官的儿子,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强逼他人签字画押。”
“是呀,然後就等著沈家笨蛋被关进大牢,沈老头为救儿孙只能把茶摊拱手相送。这温有理倒有点头脑。”彖冷笑,说的声音又大又响,就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你又想惹什麼事?”唐池无奈。
彖抬头抛给他一个媚眼,在他耳边轻声笑,“让你有机会行侠仗义还不好?”
“你只要不多事就行。”唐池不放心的叮嘱。
“我什麼时候多事了,哪次不是你把事情揽上身?让我在那里担惊又受怕!”男子不爽瞪眼。
你皇甫彖会担惊受怕才叫奇怪!唐池在心中嗤笑。
那边温有理明明听到皇甫彖的嘲讽,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回过头来,阴森森的扫了这边一眼。
“这是怎麼回事?来人啊!把这帮闹事的人全部给我押起来!”
来了。池、彖二人相视一笑。
一声喝下,茶摊外呼啦啦涌进一帮捕快。
“刘捕头,你可来了!你看看这帮刁民,一个个目无王法,我捧著银子来跟他谈生意,他倒好,上来就动手打人。在座的诸位乡亲都是证人,谁先动手的大家可都看在眼里!”温有理上前一步,先告状道。
“刘爷!请您老手下留情啊!刘爷,求求您,小老儿儿孙不懂事,一时怒气难当才会动手。实在是温少爷欺人过甚啊!”沈老头扑到前面哭喊,他已经失去一个大儿子,不能再眼睁睁看著小儿子和两个孙子被人拖走。
“什麼温少爷欺人!我进来怎麼只看到你儿子、孙子在打人哪?沈老头你平时是怎麼教育你的儿孙的,怎麼成天闹事!抓起来!把那三个闹事的全部抓起来!”刘捕头大喝一声,手下众人立刻拿铁链抓人。
这下不止沈老头,沈家妇孺全都从後面涌出,又是喊又是哭,沈家小媳妇抱住自己丈夫的大腿不放。
—时,怕事的客人走了个乾净,店中只剩下两桌客人,一桌是唐池等人,还有一桌看起来像是温有理事先安排的证人,现正在指证沈家儿孙先动子打人。
唐池双手按向桌面正想起身,被桌下一只手按住。
唐池看向身边人。
彖对他微笑,“不急,你现在露出身份只能管住这一件事,且让他们动手,我们在暗中收集温家罪状,到时也好把坏苗连根拔除。”
嘴上这样说,心中却在这样想:我拉你出来游山玩水,你却给我认真查访民情。如果不是你想管,像这种事我随便找个人来处理就行,哪要你我亲自动手!唉,池啊池,我是该夸你仁厚为民,还是该怨你对我注意力不够呢?
唐池不知怨夫心思,依言眼看沈家儿孙被捕快们带走。
“唉……”那叫林子木的少年公子见唐池二人没有任何动作,心下失望,不由幽幽一叹。
彖听到他叹气,暗自冷笑一声。
唐池也听到林子木叹气,却不知道该怎麼跟他解释,一时沉默。
就在唐池沉默,彖入迷的看著沉默的唐池时,有一道身影走到他们这桌。
“看样子你们好像不是本地人。你们是从哪儿来的?来绍兴城有何目的?”
唐池抬头看见说话人是那温有理,心下不快,口气也有点冷淡,“你既不是官,我们也没做犯法的事,凭什麼要把出身来历告诉你?”
皇甫彖见温有理走过来,不想引他注目,微微把脸藏入唐池身後。妙的是那林子木也低下了头,一副不想多事的样子。
温有理嘴角一挑,笑得傲气。
“我虽然不是官但也能管到你。看你们身份打扮也不像平常人家子弟,不过,别以为你们可以仗著家势在绍兴城兴风作浪,跟你们明说了,如今这绍兴城姓温,你们要不想在绍兴城有什麼麻烦,最好太阳落山前就给我离开绍兴!”
唐池感到有人把他大腿抓的死紧,也不知道那人是在生气还是在忍笑,脸庞躲在他的影子里一声不吭。
“你姓温?和浙江布政使司有何关系?”想到今後几日还要在绍兴城做点事,暂时不能离开,唐池当下把声音放软,开始给自己找台阶下。
“他是我大伯的堂弟!也就是我叔叔!”温有理骄傲的说。
“原来是温大人的家人,失敬失敬。请恕在下刚才无礼,在下唐池,初来宝地是听闻绍兴水酒有名,想与舍弟弄上几坛带回京城贩卖,如有冲撞温少爷处,还请温少爷原谅则个。”
那温有理也不是白痴,听唐池从京城来,瞧他身边那男子衣著华丽不凡,猜想两人可能是京城商贾,也不想太过树仇,见唐池态度一下变得恭维,他也就顺著台阶走下。
“嗯,看你们是外地人的分上,这事也就这样算了。不过,你给我管住你弟弟那张嘴!别让他胡说八道!如果他今天碰上的不是我温有理,早有人教训他该怎麼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