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把花木兰如何无耻引诱了美丽的兴平公主,导致如今两国关系受损的事情散步出去,让北凉的百姓一个个对兴平公主和花木兰义愤填膺,恨不得生啖其肉,成功的使得百姓转移了对他的指责和渐渐产生的各种矛盾。
于此同时,得知这个传闻的众人,所作出的反应也皆不相同。
张掖地方。
“我呸!她居然敢说花将军和她情投意合,珠胎暗结?那么多人一起回平城,将军每天忙得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哪有狗屁时间和她风花雪月!这些北凉人脑子都被驴踢了,还信?”
郑宗气的踩死了沙地中一直钻出来的无辜虫子,用脚将它使劲碾使劲碾,像是把他当成了沮渠牧犍,迟早要一脚踩死一般。
“咳咳,别激动,就算北凉人都信了,陛下是不会信的,你别担心。”素和君憋笑憋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可还是得装作对贺穆兰很有信心的样子劝现在的主心骨:“这只是普通的攻心之计,狄将军你也别动怒,没必要为了这个加快行军速度……”
狄叶飞原本气质偏向阴柔,然而一头白发之后,那阴柔的气质也变得越发冷酷,倒像是某种会食人的妖魔,在战场上一旦浴血,能吓傻不少信佛的北凉人。
正因为他一步步稳重成熟起来,素和君也不在把他当之前微不足道的小将军,正正经经地开始以平等的身份开始和他议事。
就如这传闻传到张掖地方时,狄叶飞建议在民心生变之前攻下姑臧,就被素和君好言制止了。
在他看来,这种话题没办法打击到魏军的士气,拓跋焘戴不戴绿帽子,也不会影响世子派官员和将领们效忠拓跋焘的问题。
“不行,我们得赶快灭了北凉!”郑宗踩死那只虫子,眼神阴毒地说道:“兴平公主想把肚子里的贱种栽赃给花将军,事情过去大半年了,虎贲军又死了那么多人,现在任凭他们北凉人添油加醋。陛下大度还好,可花将军的名誉肯定要受损,说不定京中还有人趁机以此攻歼花将军。只有现在打进姑臧,将兴平公主抓出来,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花木兰就没这个能力!她不可能和女人生孩子!”
素和君和这两个倔驴争了一天了,心口一阵烦躁,脱口而出。
狄叶飞:“为什么?”
郑宗:“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狄叶飞听到郑宗说知道,素和君也一副后悔的样子,忍不住纳闷地开口。
“咦,你应该最清楚才是,花将军不喜欢女人,对吧,素和使君?”
郑宗看了看素和君。
素和君以为郑宗知道花木兰是女人,再加上郑宗平时对花木兰极为忠犬,当即也赞同地点头。
“花木兰不可能和女人有什么首尾,这一点陛下也知道。只要陛下不会问责,哪怕名声坏一些,等日后北凉被灭,真相自然会大白于天下。”
“你们到底瞒了我什么?为何只有我被蒙在鼓里的样子?”
狄叶飞冷若冰霜的神色这下更像是凝结成了冰,周身散发着可怕的寒气。
素和君有些架不住这样的狄叶飞,拍了拍郑宗的肩膀,“你和狄将军解释,我出去看看白鹭官们回来没有”,然后拔脚就跑了。
只留下狄叶飞和郑宗两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郑宗也是乖觉,他不敢让狄叶飞知道他曾经偷听过他和花木兰说话,只是用一种茫然的神色问他:“你不知道花将军不喜欢女人吗?”
“与其说我相信他不会喜欢女人,不如说我相信他的人品不会做出动主君的女人这样的事情。人言可畏,我不能让他遭受这样的罪名。”
狄叶飞不愿和郑宗交浅言深,匆匆带过这个话题。
郑宗心中同情狄叶飞的“苦恋”,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遇见这种事当然也要同仇敌忾,见素和君已经走远,郑宗压低了声音,悄悄在狄叶飞耳边说道“要不然,我们先斩后奏,率军先拔营急行军南下?都拔了营,素和君想要制止也来不及了!”
“这样不妥,我们要等源将军那边的消息。”
狄叶飞老成地摇了摇头。
“源将军刚逃离姑臧,正是急着先夺城抢功的时候,他不慎被俘,又让你出了风头,如果这时候再没些贡献,肯定是给别人做了嫁衣,怎么会主动急着让你去援助?源将军和花将军关系又有些不睦,万一破城之时,那位兴平公主有个万一,那真叫死活都说不清楚了……”
郑宗从来都是把人往最阴暗处想。
“素和使君处事谨慎,凡事都希望有了确切的消息再动作,这是白鹭官的优点,也是白鹭官们的通病,我看现在,就该先拔得头筹,让我们的人马先进城才是!源将军地位虽高,可你现在功劳也不小,他日论功行赏,地位不见得在他之下,何必现在让他?”
郑宗怂恿着狄叶飞。
“你不想让花将军感激你替他洗刷了冤屈吗?”
这句话像是直接敲到了狄叶飞的心上,加上狄叶飞从生理及心理上都厌恶沮渠牧犍兄妹二人,在思考了一番之后,缓缓点了点头。
“好,就依你之言……”
吐颓山一战,大获全胜,贺穆兰率领着虎贲军及公子军班师回朝,斩获的首级用牛车马车都载不尽,虎贲军和这些纨绔子弟的人马均是威风凛凛、鲜衣怒马,顿时像是给平城百姓打了一记强心针,人人都迎出城去,去参观这支“威武之师”,顺便劳军。
百姓们为了迎接得胜归来的大军,直直迎出几十里外,独孤诺等人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场景?就算见识过的,也从未当过这种事的主人公,一个个挺胸抬头,绷着自己的脸皮,努力做出“英俊强壮”的姿态来。
还真有不少女人看到这些年轻英俊的儿郎们挺着腰板而通红了面庞,露出一副呼吸不过来的样子,更是激起了他们的虚荣心,将腰挺得更直一点,将肩背板的更宽阔一点。
简直让贺穆兰笑的差点栽下马去。
这一群二缺,难得也有这样的时候!
“花将军你赶紧别笑了,笑的人身上鸡皮疙瘩直起!”宇文家的郎君和独孤诺这段时间都跟在贺穆兰鞍前马后,俨然一副脑残粉的样子。
“虽然你没我们英俊洒脱,但不笑的时候也还算英武,这么一笑,实在是大煞风景……啊,天气真好……”
宇文郎见陈节有拔槊的架势,赶紧转移话题。
独孤诺还是一贯的口无遮拦,竟接着宇文郎的话继续往下说了下去:“是啊是啊,花将军从北凉回来以后,脸晒的越发黑了,可那牙依旧还是白灿灿的,一笑起来,黑脸白牙,看着真让人难受,您还是别笑了!”
“咳咳!”
“咳咳咳!噗!咳咳……”
贺穆兰一张笑脸顿时僵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