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咬牙切齿,都对血披风的忍耐和狡猾有了新的认识,再看贺穆兰,恨不得千刀万剐才好。
贺穆兰可不管这些,她见没人上来了,举刀无辜地看向血披风,她绿色的斗篷上全是敌人的血,看起来斑斑驳驳,更是可怕,血披风却大喜过望地对着老桑头笑道:“桑爷,再没人进去,我是不是直接就可以做大首领了?”
老桑头点了点头。
“是。”
恶狼气急,立刻将自己最厉害的人派了上去。这比试是比谁剩下的人多,现在出来这么个棘手之人,肯定是要用最强的把他干掉,才能杀了对方剩下的高手。
燕子正准备点另一个人,却被身旁一个蒙住头脸的人按住了肩膀,低声说了些什么。
“你确定你要上场?”燕子为难地看了一眼带着面具的贺穆兰,“他真的很可怕,我就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
血披风的宝刀是昔日西秦大将的佩刀,吹毛短发,削铁如泥,当初人人都眼红,但即使他的刀如此锋利,也没有这个人用的这么可怕。
在血披风的手里时,最多不过砍砍脑袋罢了,哪里能腰斩!
她身后的高手点了点头,对她说了什么,又从背后拔出一把短木仓,迈步入了战圈。
贺穆兰也趁着这个时候休息了一会儿,将刀上的鲜血抖落,再进来的人一个用短木仓,一个用长剑,心里不由得一凛。
长剑在近身搏斗里不如刀好用,刀可以劈,可以斩,可以削,都是最大的杀伤面积,但剑削、刺虽厉害,却难于精通,杀伤力也没刀大,故而近战用剑之人,无一不是高手,绝非草莽之辈。
短木仓是长木仓的变化,练短木仓者,必定更擅长木仓,而长木仓是战阵武器,近战用木仓的一定都是家学渊源深厚,又或者武将出身,比剑更加麻烦。
双方恐怕把杀手锏都拿出来了,只要她这次杀了恶狼的人,燕子必定会倒向血披风那边。
想到这里,贺穆兰率先挥刀攻向那身材颀长的灰衣高手,却见那高手抬手一剑,直接刺到贺穆兰的刀背之上,只用剑尖去撞她的刀身,却逼得贺穆兰不得不撤招回保。
‘来的果然是剑术高手!’
贺穆兰心中微寒。
这人已经看出她的力气大的异于常人,所以出招间根本不会硬碰硬,只用高深的剑术缠住她的动作,或用剑尖碰刀尖,或用剑身贴刀身,一触即走,绝不给宝刀削掉武器的机会,也缠的她没有办法用出杀招。
如果这是单打独斗,贺穆兰有自信不出三十招就把这个人的手臂削掉,他也没手施展他那高明的剑术了,可是这人知道还有一个帮手,所有的剑招都滑不留手,只是为了限制她的动作。
贺穆兰在剑圈中左上右落,时不时还要提防刺到眼睛、喉咙等要害的刁钻剑招,心中十分焦急,却猛然又感觉到脑后生风,顿时大惊失色,一个侧身避开后面的偷袭,防范地看着后来者的短木仓。
那人头面全被被蒙住,只露出两只眼睛,待看见贺穆兰的铁面,不由得仔细扫了几眼,突然抬手使出了一招“蛇吐信”。
这一木仓既疾又狠,带着无尽的杀意,那杀气直透木仓身,几乎到了实质的地步,犹如被一只毒蛇给盯住,无论躲到哪里都会被狠狠咬噬上一口。
这样精妙的招式、有如实质的杀气,沙漠里有几个草莽见识过?就连那用剑的高手都“咦”了一声,手中青光一闪,跟着短木仓一起刺向贺穆兰的要害。
两人一前一侧,像是封死了贺穆兰所有的退路,贺穆兰只能挥刀选择攻击一人,血披风大叫着“杀用剑的人”,她只好状似无奈地抬手攻向用剑之人,将身侧的要害暴露给了用木仓的高手。
如果这一木仓刺中了,贺穆兰的肚子就要被捅个窟窿。
那用剑之人却是哈哈大笑,手中的青光使得像是一个光圈一般,贺穆兰根本无法前进只能后退,可再退就退到了木仓尖之下,用剑之人知道贺穆兰被两个高手夹击绝不可能毫发无伤,双眼更是精光灿灿,面对她的宝刀不退反进,贺穆兰只觉得寒气袭人,头上斗篷被剑光所绞,直接碎成了碎片。
血披风已经捂住了头脸,料想到了贺穆兰被一前一后捅个透心凉的下场,心中大骂恶狼也不知道花了多少条件才请了这个老不死的来,燕子也是有本事,姘头里居然还有这种出身将门的高手。
那杀气可不是假的,真正在沙场染血无数才能这么浓厚。
“啊!”
一声惨烈的叫声过后,鸣沙之声大起,身躯落地后带起的沙扬之声犹如拉动胡琴却滑了弦一般发出了一声怪异的叫声,然后是恶狼恼羞成怒地大骂:
“燕子,你居然敢阴老子!”
血披风心中大惊地拿开脸上的手,却见“铁面”好生生的站在原地,脚边躺着的却是死都不瞑目的剑客,满脸惊骇的望着上方,仿佛发生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
他的心口被人捅了个大窟窿,这一木仓在他的心口转了一圈,搅得心脏粉碎,毒辣的不可直视,那剑客受此一击,死的已经不能再死了。
原来那人看似捅向贺穆兰的一木仓,险而又险地擦过侧着身子的贺穆兰胸前,直直刺向了那剑客举剑上撩而露出空门的心口。
剑客没想到刚刚还和他一起携手攻击贺穆兰的盟友突然就挺木仓偷袭,心口正中一击“蛇吐信”,这么一个剑术大家,就莫名其妙地殒身在这个小小的鸣沙之地中,连名号都来不及报出来。
“血披风、燕子!原来你们之前唇木仓舌剑都是为了做戏,好,好,好,虽然我做不成大首领,你们暗算我的梁子也记下了!”
恶狼气的手直哆嗦,为了请这个高手,他不知付出了多少,如今这人就这么死了,他的弟子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弄不好以为是他暗算,要满天下的追杀他。
恶狼完全不相信铁面和这个用木仓的高手是临时起意,两人从头到尾都没有交流一句,而且把自己的胸前和腹部做空门,让给这个用木仓的高手刺过去攻击身前的人,若不是有着极大的信任,谁也不会干这种蠢事。
剑客就是太相信盟友会杀了铁面,才死在他的木仓下。
要不是两人之前早有预谋,携手设下这一个局,就是燕子和血披风的高手本来就是认识的,或者干脆就是互相合作同用一批高手!
这梁子,他和他们结定了!
贺穆兰低头惋惜地看了看死掉的剑客,这剑客是她穿越这么久以来,见过的剑术最精湛之人,奈何为虎作伥,惨死在别人的木仓下。
她当然不认识什么燕子,也没想过什么合作,她的目的是杀掉三个首领所有的部下而已,然而当她看到了那一招熟悉的“蛇吐信”,她就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
在那木仓客发出犹如实质的杀气,摆出那招起手式,她就明白自己不会是孤身作战,因为这一招,在她每天早上练武的时候,已经见过了太多太多次。
杀气比几个月前更加恐怖,想来两人分开之后,他又有奇遇,又或者心中的杀心到了一个可怖的地步,终于将他这门木仓法练至大成了。
“恭喜。”
贺穆兰弯腰捡起剑客的剑,插在自己的腰上,对着面前的蒙面客小声地开口赞道。
“你武艺又精进了。”
这剑是把好剑,留给恶狼可惜。
燕子找来的那高手确实是个冷漠之人,即使将别人的心口戳了个透心凉,可依然漠然地看都不看一眼,只是看了几眼“铁面”而已。
不过,当他与贺穆兰擦肩而过时,还是丢下一句不露痕迹的轻喃。
“火长,虎贲军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