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叶飞却是想了想自己,觉得自己若是火长这样的强者,如今却因为伤势龙游浅滩,需要任人摆布,心中也一定不好过,情愿伤口崩了也不愿别人拿着他下体往夜壶里放……
简直就像是个病弱的废物一样。
这么一想,狄叶飞越发同情起贺穆兰来,展开双臂,将那罗浑和若干人一手夹一个,带出了帐篷。
赫连明珠看了一眼狄叶飞大胆的行为,掩口倒吸了口气,似是不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一时间,帐中就只剩下她一人了。
“花将军,要不然,我,我……”
赫连明珠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不愿意替心中念念不忘的心上人做这种事。
明明她经常这样伺候拓跋焘,都已经习惯了。
可是只要一想到也要为贺穆兰做这种事,她就忍不住心中烦躁,脸上也飞霞满布,别说是想象,哪怕一看到那陶壶,都会心跳到快要蹦出来。
‘一定是我太喜欢他的缘故,一定是的……’
赫连明珠默默地给自己催眠。
‘我伺候拓跋焘那是万不得已,可贺穆兰知道我是女人,我还这么做,那就是不知羞耻了。他从头到尾都没表现出过喜欢我的样子,我真替他这么做了……我真替他这么做了……’
她心中反复想了好几遍,脑子好像是被什么糊住了,怎么也想不到如果自己真替他做了什么,会发生什么。
好像会发生什么让她遗憾终身的事情。
“赵明,你也别再尴尬多想了……”
贺穆兰哪里想不到她在想什么?
如今她也没办法再倔强了。
贺穆兰叹出一口气,无力地闭上眼。
“我裤子弄脏了,劳你帮我换一下。”
只有这一刻,她真的有想哭的冲动,她真的不想再混下去了,干脆曝光自己的身份得了。
她不怕打仗,不怕吃苦,不怕受伤……
可这种委屈,实在是无以言说。
一个大活人硬生生憋到尿裤子,这是何等的屈辱?
可她不但遭受了,还有可能一直这样痛苦下去。
赫连明珠心中剧震,不敢置信地扭头看向贺穆兰。
后者双眼紧闭,脸上全是生不如死的麻木表情,引得赫连明珠又愧疚又难过,以往贺穆兰的各种好处一页页翻上心头。
他教她学习防身术……
他替她去买那羞人的东西,帮她度过最难熬的时分……
她只要一想到这个大男人,四处去帮她购买干净的女人物什该有多尴尬多别扭,她就忍不住有拍死自己的冲动。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赫连明珠“啪”的打了自己一记耳光,走到贺穆兰身前。
“花将军,是我脑子不清楚,太矫情了,你莫羞窘,我这就替你换干净的衣裳。“她低下头,“你裤子在哪里?我现在就帮你。”
……
贺穆兰听到一声“啪”,还没意识到那声音是怎么来的,再听赫连明珠在耳边询问,摇了摇头:“我醒来就在这里了,不知道干净衣服在哪儿。”
赫连明珠咬着牙,微微扭过头,把贺穆兰的裤子一下子拉了下来,又跑到褥子另一头,跪坐下来低着头只敢看着自己的膝盖,伸手把贺穆兰湿漉漉的裤子扒下来,再反手一抖白布遮住贺穆兰的双腿。
“湿了的贴在身上不舒服,我去给你找干净的,你……你……我不会到处乱说的,你别想太多。”
她只觉得那湿漉漉的裤子是又一次再打自己的脸,紧紧咬了咬自己的下唇,钻出了王帐。
王帐外,那罗浑、狄叶飞和若干人几人正在说话,见她出来,立刻都向她看了过去。
那罗浑心思并不细腻,可若干人和狄叶飞却不是愚笨之辈,一见赫连明珠满脸羞愧内疚的提着一条褶裤出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即,几人的眼神就像是刀子一般冲着赫连明珠射了过去,刺得她心头一抖。
这姑娘也是倔强,当下眉毛一挑,先冷着脸说:“几位将军先别顾着怪罪我,花将军腿还光着呢,谁有干净的裤子,请借我几条。”
“你这人,做个差事还推三捡四,火长一定是因为你的怠慢才……我艹!你要不是陛下身边的人,一定给老子抽死了!”若干人将牙齿咬得嘎嘎响。“你且等着,我回去拿我的衣衫去!”
他面色不善地掉头就走,脚步极为匆匆,显然是担心贺穆兰着了凉或太过羞窘,日后无法自处。
“陛下赐下的人,也不过如此。听说火长还对你有恩,你便是这般报答恩人的……”
狄叶飞则是面色如霜,冷哼了一声,调头就进了帐篷。
只剩下赫连明珠站在王帐外,脸上又青又红,手中微热的褶裤又像是烫手的烙铁,让她更加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也不想的!
可谁来体谅体谅她的感受!
她再喜欢花木兰,也不可能大方到一下子就能……就能……
赫连明珠的心脏跳得无比快速。
‘不,不是的,你给拓跋焘伺候的时候,虽很烦躁,却并无这般挣扎……
若说一开始是被逼,后来若别人近身伺候他,你还觉得刺眼,这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