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副将,把你们军中这只疯狗带走!”
副吕也是武将,自然不会是手无寸铁之人,当场拔出佩剑就要自卫。
蛮古等的就是这一刻,掏出怀里的乌金匕,面目狰狞地往前走。
他是战场上的“疯狗”,不但让敌人胆寒,也让自己人颤抖。
他悲愤填膺地怒吼一声,跳了上前!
“既然不想重用他们,为什么又把他们带走!我杀了你这个刽子手!”
副吕的亲兵纷纷上前阻拦,蛮古挥舞着乌金匕,一往无前。
他的眼睛里只有左军的副吕将军,这样的仇恨让这位抚军将军拿着佩剑的手开始发抖。
恐惧使他再也无法维持体面,开始歇斯底里的高喊了起来:
“王副将!王副将!我可是左军的抚军将军!”
谁都知道这疯狗只和王猛交好。
他可是抚军将军,怎能给这莽夫陪葬!
捡起佩剑的王副将看了眼正在捂着鼻子嚎叫的亲兵,他的一只手正撑在地上,浑身都在颤抖。
耳边是副吕惊慌失措的声音,前方是若干人带着一群人围住了花木兰,开始和刑官曹派来的刑军对抗。
夏将军挺直着腰杆,手扶长剑,在点将台上立如苍松。
王副将的手微微一松,那剑尖朝下,朝着地上亲兵的手掌落下。
锋利的剑尖将他的手掌一下子扎穿。
“啊!啊啊啊啊啊!”
“抱歉,手滑了。”
他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
“我知道你刚才拔剑也是手滑,如今我们两清了。”
王副将听着那亲兵的哀嚎,是以自己的亲兵上去帮助蛮古,不要让他吃亏。他吩咐不要做的太明显,这些亲兵都是人精,窃笑着就拔剑上前。
王副将对着天空,慢慢地吐出一口气来,一步步地朝着贺穆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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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古曾经不是这样的人。
他和一群同火从最底层一步步晋升,靠着勇猛无匹的气势干掉了无数入侵的柔然人,无论是军功还是威望都一时无二,很快的就爬升到了裨将的位置。
那时右军资源紧缺,手下新兵素质太差,将军的实力发挥不到极致,即使冲锋陷阵也是险象环生。蛮古那几位交好的同火都是心高气傲之人,多次在军府要人受尽冷眼之后,便接受了左军抚军将军的招揽,三军大比之后,选择了投入左军的帐下。
蛮古个性粗蛮,头脑也不好,左军不想要他。他为了挚友们的前程,便留在了右军,从此做一个孤独的前锋将军。
蛮古之前便一直是前锋,但有同样享受杀戮的可怕同火伴随左右,往往不战而屈人之兵,柔然人很少死战,所以真的死伤惨重是很少的。
可等同伴去了左军,他渐渐成了孤军,也成了右军最不受欢迎的将军。
去了左军的那几个将军,根本就没有受到重用。
左军将右军当时最骁勇的几个裨将讨了去,可是根本没有可以用他们的位置。左军同乡作战,各自为营,新的将军一旦得不到重用,还不如在右军之时。
那蛮古的几个火伴想要通过军功得到左军之人的尊重,在一次冲锋攻打柔然游帐的时候深入敌营,最后得不到救援,全部死于柔然人的围攻。
蛮古自那以后变成了“疯狗”,夏将军也根本不会让他和左军一起出战。
他在军中熬到那般高的军功,可是依然得不到升迁,也交不到朋友。
物以类聚,猛虎永远只能和猛虎为伍,否则只会伤了别人。
而蛮古的朋友,永远的死在左军的谎言之下了。
王副将一步步向前,这隐忍的日子,他们已经过了太久太久。
贺穆兰的火伴们抄起武器,将贺穆兰紧紧围在圈中。
得过贺穆兰帮助的同袍们以肉身为墙,阻挡在刑军和贺穆兰之间。
人人都在横眉怒目,右军众儿郎的嘶吼声,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终于脱笼而出,让刑军们惊慌四顾,完全不敢拔出武器。
曾经人人惧怕的刑军,如今在最“低贱”的右军士卒面前颤抖。
左军的抚军将军在颤抖。
刑官曹们在颤抖。
刑军也在颤抖。
就这样颤抖吧……
“你们干什么,怒其上官,不听约束,此乃构军,犯者斩之!还不快给我们速速滚开!”
“那就斩了我们吧!”
王副将一声厉喝打断了刑军的话,继而长啸了起来。
“士可杀不可辱,吾等求速死!”
“吾等求速死!”
“吾等求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