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我是你大兄,你未来的家主!”若干虎头见若干人还要反抗,一扭他的胳膊,又让他扑倒在地,继续用剑鞘抽打他的肩背。
“叫你召妓!”
“我把你送去黑一,想让你学点东西,结果军功垫底,连命都要靠别人救!”
“就你这样还想进中军?进了中军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去中军!”若干人在地上滚啊滚,滚离了若干虎头咆哮的位置,一下子蹦了起来,抱头鼠窜:“我也没去,哎哟!别打!我是被拉去壮胆的!我我我家里女奴都不喜欢碰啊啊啊啊!阿兄我要和你翻脸啦!”
若干人在家中三个兄弟里武艺最差,大半时间都去看汉人的书去了。家中老二是个天生狡诈的性子,从不吃亏,他和二哥不对付,加之他很早就去了皇帝的宿卫军,也就接触的少。
这个大哥吧,和他年纪差上八岁,性子却是比阿爷还无趣,在家里就老摆“老子是你阿兄”的谱,对他也是动辄打骂,偏偏他又打不过他,只有挨打的份儿。
到了军中时,若干人怎么也不愿去中军,混到右军来,想靠着带来的粮草和家奴混个正军,结果家奴被收了,粮草给那老狐狸王副将笑眯眯的收了,说是保准他一定能进正军,进是进了,可还是在新兵营里混了一个多月,天天给那些乡巴佬欺负!
连召妓都要找一群人壮胆!
莫说火长要跑,他也想跑!
“你和我翻脸?那先把家里给的铠甲和宝刀拿来。你那坐骑雪里红也是名驹,你若不要,给了我做替马!”
“那是我阿爷给我的,又不是给你的!”若干人跳脚,“你就是等着让我战场上死!”
听到若干人的话,若干虎头气的剑都拔出来了。
“等着你战场上死?我现在就劈死你!”
若干人被已经黑化的大哥追的满巷子跑,猛然间见到自家火长经过,连忙求救的大喊了起来:“火长救命!火长快救我!火长啊火长!”
可惜贺穆兰似乎是没听见,也没注意到这边,只是脚步微顿了顿,就朝另外一边去了。
“没家奴本来就是等着战场上死!我那一身宝贝,上了战场就惹眼,若不是火长几次三番相救,早就被人砍啦!”若干人被若干虎头教训的没辙,大叫了起来:“若不是你把我的家奴要走,我何至于这么危险!”
若干虎头闻言大惊。
“你说什么?就你那中等货色的铠甲,也还有人想抢?”
“原来你们给我的是中等货色吗?”
若干人悲愤地叫道。
“这不是重点!”若干虎头将剑一收,插回腰上。“怎么回事?若真是如此,那我就只好把东西全给你换……”
“休想!你收走我死的更快!”
若干人将头猛摇了起来。“还有阿兄,我中衣也不够穿了,让家里送一点来吧。又没有家奴给我洗衣服,手都要冻裂啦。”
“……你走的时候,怜姨就差没把屋子给你搬空了。”
“我的中衣被火里人给撕了!”
什么!
若干虎头又想拔剑了。
不过这次想砍的不是自家的蠢弟弟,而是同火的众人。
“我就知道有那种传闻的火里,像你这种皮滑肉嫩的呆不得!我原想着你熬几日熬不住就要来求我去中军,想不到……”
他的眼前出现了自家弟弟和狄美人被逼到铺角,被迫撕烂衣服,苦苦挣扎的样子,双目皆赤。
“可恶!我这就去……”
我若干家的血脉,竟沦为那群……
“……所以,我们家火长这么一说,各个都觉得还是我的中衣干净,索性全给我撕了。可惜了,还有几件是阿叔给我带的南边,咦?阿兄你眼睛怎么红了?”
若干人莫名其妙地看着若干虎头。
“什么?什么干净?”
若干虎头没听到重点,只听到干净、撕了几个字。
是因为我弟弟特别干净,所以才被欺负吗?
也是,若是和那些臭烘烘的乡下军户比起来,这臭美的小子确实……
“我说,我们火长说脏的布条裹伤口会让伤口烂掉,所以我们用来裹伤的布条全部都是干净的布条撕掉煮的……”
若干人言简意赅的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通,然后又和兄长说道:“就是这样了,家里下次送东西来,记得让我阿母给我送些中衣。”
他的阿母虽然是姬妾,但在家中一直受宠,若干家人丁单薄,他阿母生了个儿子,手头也算宽裕。
“原来是这样……”若干虎头点了点头。“你身为若干家的后代,万不可轻忽至此,堕了若干家的名头。你姓若干,我也姓若干,我们在军中,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联系到一起。”
他想到刚才的事情,整张脸都冷了起来。
“我不想听到别人说若干家的少爷得了病,你明白吗?”
“咦,还可以这样啊!那我真的要想法子弄出点病……”
“若干人!”
“……知道了。”若干人老老实实地回他哥哥。“那我的家奴,还有中衣……”
“我今日出来还有事,先去办事了。”
“喂,到底给不给我啊!阿兄!阿兄你别跑啊阿兄!”
贺穆兰离开了游寨,漫无目的的在黑山城里游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