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你是谁!怎么在老子的……”他从怀里拔出匕首,就要往前贴去。
他那熟悉的声音让贺穆兰一下子想起了他是谁,立刻拔出磐石,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一下子将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位老七……”贺穆兰冷哼了一声,“你还真是阴魂不散。怎么,是想念被我用剑架在脖子上的滋味了?”
“该说阴魂不散的是我吧?我们都放你们走了,你居然跟着我到……”豹衣男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半,突然愣住。
他身上有伤,走的不快,这些人明明是在他前面走的,所以才到了这里。
他们不可能是跟着他过来的!
“你到底是有多好寡妇?”
贺穆兰突然想到了那“老四”打趣他的话,恨地手中的磐石又往里送了一些,使得他脖间一痛,闷哼出声。
“你简直丧心病狂,这可是丘林莫震的坟茔!”
“我当然知道这是谁的坟茔,你这个疯子到底……”
贺穆兰的声音终于还是弄醒了阿单卓,他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爬起来,莫名其妙地问道:
“花姨,怎么了?大半夜你在和谁说话?”
看到阿单卓,贺穆兰脑中突然电光火石的想通了一些问题,她有些震惊的松开了手中的磐石,脸色大变地问道:
“你是丘林豹突?”
听到贺穆兰一口报出自己的名字,“老七”眯起眼睛:“你是谁?为何知道我的名字?又在我的家里?”
“家里?这也叫家?”贺穆兰气的将手中的磐石往地上一掷,重剑落地时的“匡仓”声震醒了这间“阳宅”中所有的人。
贺穆兰满腔的郁气终于找到了出口。
“你问我是谁?”
她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骇人的神采,语气中有一种莫名的悲痛失望。
“我便让你知道,被你在路上劫了道的我是谁……”
一种莫名的惶恐不安和巨大的压力让丘林豹突喘不过气来。
他的心跳的像是要碎裂开了。
贺穆兰咧开了嘴,像是自嘲一般地说道:
“吾乃怀朔花木兰。”
小剧场:
她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骇人的神采……
阿单卓:就是这个光!就是这个光!这熊孩子要被揍屁股了!
☆、第101章 我有罪
哐当。
丘林豹突在听到贺穆兰报上姓名时,几乎是肝胆俱裂的丢下了手中的匕首。
贺穆兰悲痛失望的眼神像是一把刀子,将丘林豹突一颗心搅得稀烂,痛的他几乎站不直身子。
羞愧、自我厌恶、难过、愧疚……许多许多无法诉之于言语的情感让他捂住了自己的脸面,对着贺穆兰跪了下去。
“呜呜呜,呜呜呜啊……”
他像是一个受了重创而绝望之人一般嚎哭了起来。
“花将军,我羞愧……”
“我羞愧欲死啊!”
贺穆兰经受了这一遭以后已经完全没有了睡意,当阿单卓知道这个落草为寇的同龄人居然就是丘林将军的儿子,神色十分复杂。
丘林豹突哭的像是自己被逼落草为寇似的,但是贺穆兰和阿单卓是当事人,自然知道他不但不是被胁迫的,而且在那群强盗里应该还是受照顾的一个。
至少那群强盗愿意为了他放掉他们这个“大肥羊”,被胁迫之人可一般没有这个待遇。
这些强盗虽然二了点,但兄弟义气确实是感受的到的。
贺穆兰闭了闭眼,不想看他。
这丘林豹突和他母亲果然是母子,都这么爱哭。
王氏穿好衣服,从主屋里奔了出来,待看到自家儿子跪在地上痛哭,就知道这位“花木兰”知道自家儿子没死的事。她下午才刚刚说的谎,此时谎言被揭破,顿时脸上又青又红,不知是心虚还是害怕的情感让她喘不过气来。
王氏从未见过自家儿子哭的这么伤心,即使是她以死相逼让他儿子离开时,他也未曾这般难过。
她哆嗦了一下,此刻她才真正的感受到夜寒。
“这全是我的错,不管豹儿的事……”王氏有些惊慌地张开了口,“是我让他那么做的,我让他跑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贺穆兰再也难以忍受的跪坐下来。“先不要追究谁的责任,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官儿,也不是为了来给谁定罪而来到这里的。请请你们也考虑一下我这个只想探望下同袍家眷者的心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