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母吓得一下子跪倒在地。
“奴婢不知道您的来意,奴婢以为有人来砸场子,所以报了官。”
楼子里,原本莺声燕语的场景突然一下子不见了,听到门口有官兵对峙,那些无论是在厢房里还是在厅堂中的嫖客们都穿着衣服惊慌失措的想要出去。
这其中也不乏在平陆有权有势之人,不过这间娼门比不上其他地方的,所以大多是平陆当地的富商望族在里面享乐。
他们不知道门口发生了什么事,一边领着下人去门口打探消息,一边口中说着类似于“江县令又搞什么敛财的把戏”、“有人捉奸捉出这么大动静”之类的话来。
待发现不是江县令搞什么把戏,是有七八十个城门官和二十几个鲜卑人打扮的武官将门口控制了,这些人都露出难看的脸色,悄悄的又想溜回去。
这江仇在平陆一手遮天,早就惹出许多事情来,无奈他身后后台硬,又没人动他,所以大家也只能忍。
平陆之前富庶,这些富商也过的舒服,此时见江仇有了对头,也乐于见他倒霉。许多人连看热闹的胆量和心思都没有,也不觉得凭着一堆城门官就能真的把江仇怎么样,既然这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当今日他们不在这里。
贺穆兰领着阿单卓和人四抓着赖猴,抱着张李氏走到门口,正听到江仇在外面喊话:
“方震,本官平日里待你不薄,你竟要反了不成?”
方震?
若干人口才这么厉害,居然让方震直接倒戈了?
还是说她说了若干人会庇护他的家人,他就索性跟了若干人?
方震知道今日不能善了,索性把脸撕破:
“江大人这话说的,下官是东平郡的郡兵,平陆的城门官,自然是为大魏效力,听上官的命令。江大人虽然官职比下官高,却一不是下官的上司,二不是大魏的天子,有什么反不反的!”
几个鲜卑武士见他这么硬气,立刻叫起好来。
江仇脸色黑的如同锅底,一旁手持火把的皂吏和衙役顿时鼓噪起来,骂方震吃里扒外的,骂他会咬人的狗不叫的什么都有。
“你们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上官有令,下官只负责围着这里,至于有什么事,下官也不知情啊。”
方震笑嘻嘻地回他。
江仇见方震软硬不吃,又有“上官”做倚仗,也不啰嗦,指挥着一群皂隶衙役之人上前冲门,要去救那赖猴。
赖猴关系到他许多敛财的路子和秘密,绝不能落到官家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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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贺穆兰已经到了门口,身后跟着一群又害怕又想看热闹的各色人等。
人二眼睛尖,见贺穆兰出来,立刻用鲜卑话叫了起来:
“将军可安全?人找到没有?”
“一切还算顺遂。我怀中的就是张李氏,阿单卓肩上扛着的是赖猴。”贺穆兰几步走到围着门口的人堆里,顺利和他们会合。
一旁立刻有鲜卑武士上来捆住赖猴,又为难的望着张李氏。
贺穆兰将张李氏放下来,小声对她说道:“你且等着,我等下替你报仇。”
张李氏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贺穆兰和人三人二吩咐了几句,她找阿单卓要了那件大裘衣,又从怀里拿出一块帕子遮住自己的脸面,挤出笑容问阿单卓:
“可看的出是我?”
“……看的出。”
“那这样呢?”贺穆兰解散头发,让自己披头散发。
“不是熟人看不出。”
“这衣服倒是好用,就是有些施展不开拳脚。”
贺穆兰笑了笑,这一身裘衣又黑又大,什么身形都遮住了。
“就是怕刀枪无眼,等下要是毁了这件衣服,若干人不知道会不会要我赔啊。”
她活动了下肩膀,向人一要了自己的佩剑磐石,冲入场中!
阿单卓不知道花姨为何要进入已经明显可以看出胜负的场中,心中实在担心,也拔出重剑,要跟着她冲上前去,却被人四拉住。
“花将军说不要其他人跟着,你去了反倒暴露她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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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县令被重重手下包围,远看去,真叫一个固若金汤。只是守卫城门的都是真正的士兵,是由郡都尉亲自训练过的兵卒,而江县令招来的只是一批亡命之徒,资质良莠不齐,这些城门官再怎么不济手上功夫也是不弱的,否则肥差就被人抢了去,如今听了方震的话要挣一场富贵,各个都英勇无比。
江仇已经觉得不大妙,想要趁着败势还没大显先逃了,谁料突然两个人影从他身边掠过,当真快如闪电一般,猛地向他冲了过来。
他一声吆喝,立刻有人持枪持剑冲上前拦截,只是贺穆兰手中大开大合,那磐石锋锐不显却势大力沉,哪里是一般的散兵游勇抵挡的住的?
她磐石施展开,真如挥舞着什么杀器,愣是从刀枪剑戟的缝隙中硬生生冲了过去。众狗腿挺长毛欲刺,非但伤不了贺穆兰,反倒因为挤的太近,兵刃差点招呼到自己人身上。
到了后来,贺穆兰几乎是拿磐石当盾牌,脚下动个不停,如游鱼之滑,如飞鸟之捷,几步就到了江仇身边。
此时他见势不妙,拿着手中的长剑就劈,贺穆兰一剑砍断他的宝剑,伸出手来抓住他的肩膀,猛地将他拉到身边。
“江仇草菅人命,伙同此地无赖犯下冤案,致使张家寡妇张李氏家破人亡,做下不少冤案。吾等住在平陆衙门数天,发现江仇有私藏刀兵衣甲的嫌疑,现奉东平郡鲜卑太守之令,命汝等速速缴械投降,或可既往不咎!”
人一拿着太守府的令牌,大声叫了起来。
花将军抓到了江仇,这局面就翻不了盘了!
贺穆兰擒住江仇,见江仇已经面无血色,顿时得意地笑了起来,待她想到自己掩住了脸面,即使笑他也看不出,索性伸出拳头,一拳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