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拜佛祖在上。
让他们无所畏惧的度过这暗无天日。
四拜恩人在上。
以大慈悲相助师弟,又救出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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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穆兰的理智告诉她,他们现在应该快点走,而不是在门口磨蹭。可是她也有些明白逃出生天应该会有许多感触,所以她并没有出声催促,只是安静的等在一旁。
痴染向她叩拜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向旁边躲一躲,避过这折煞人的举动。可是痴染的动作太过自然而然,仿佛他拜的不是自己,而是天地佛祖或者随便什么理应跪拜的东西。
贺穆兰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反应过度,就在这一犹豫间,痴染已经站起了身。
“施主,我们好了,走吧。”
“等一等。”贺穆兰看了看这间浮屠。“我要把门封上。”
她捡起一块石头,将那些木板一个个钉回去。
说是“钉”,不如说是“砸”。
每个钉子只干脆利落的一下,就牢牢的进入了门框中,简单的仿佛那石门是纸片或者稻草做的一般。
若叶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心中简直要惊叫起来。
居然不是按照原来的坑洞砸的!
他难道是佛祖转世吗?
“你们身着僧袍,不能跟着我进客店。”
贺穆兰让痴染和若叶在偏僻之处躲好,一个人先进客店取阿单卓的衣服和帽子。
痴染和若叶的头发已经长到寸余,但即使是这样,也一眼可以看得出他们和其他人不同。再加上他们很长时间没有洗澡,又臭又脏,两件僧袍已经污到看不见东西的地步,想来店家也不会让他们进去。
所以贺穆兰先返回客店弄了几件可以掩人耳目的衣物,然后才回去接走他们。
爱染看见痴染的时候,那表情就像是看见了他师父突然复生。
那样的欣喜若狂,那样的感激涕零,简直足以让任何看到他的人心中感动。
“师兄!”
“哎。”
“师兄!”
“哎。”
“师兄!”
“哎。”
“师兄师兄师兄!”
“哎……哎,你烦不烦啊!”痴染拍了小师弟脑门一记。
然后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贺穆兰和阿单卓体贴的离开这间房间。接下来的时间是属于这师兄弟、师徒三人的私人时间。
贺穆兰和阿单卓站在这间角落客房的廊上,半是帮这三人守门,半是平静心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花姨。”阿单卓揉了揉眼睛。“我真是又难过,又高兴。我从来没有过这种心里坠坠的又酸酸的感觉。出来……出来找您,实在是太好了!”
他的守护神再也不能驰骋沙场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的“父亲”变成了一个女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是一个这么好的人,她是一个完全和他这十八年来的想象,不,比他这十八年来的想象还要好的人。
这就够了。
那些懊悔和震惊,那些迷茫和伤心,都随着见到她、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世上,再也找不到像花姨这样的人了。
“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便是如此。”贺穆兰不可能知道阿单卓心里在想什么,所以她只单纯把它当做是少年出外冒险后的一种感叹,“等你走的路多了,感悟也就会更多。”
“不,不是那种……”阿单卓有些语无伦次。“爱染遇见您,我遇见您,还有痴染师父遇见您,都太好了。我们的人生原本根本不该是这样的,但因为遇见了您,突然变得好像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不一样了。”
“这并不是说因为您,所以我们才从如何恶劣的环境中解脱出来,而是说,您让我们觉得,日子就该是这样过的。错的不是我们,而是其他别的什么事情。”
阿单卓磕磕巴巴地说:“贺光……不,太子殿下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即使他被您打了屁股,心中却没有生气。”
“您让我们觉得,你,我,还有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至少,这张脸孔后面的东西,是一样的。我不懂佛法,可是我觉得爱染说的‘众生平等’,应该就是我感受到的这个样子。”
“你小子收了太子殿下多少好处,这么替他说好话。”
贺穆兰被阿单卓的夸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难为情的岔开了话题。“那天我揍了他屁股,你陪着他,他难道一句气话都没有吗?”
“没有,他和我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事。”阿单卓挠了挠头。“花姨,太子殿下虽然和我说了许多事,但我虽然笨,心里却还是清楚……。”
“……太子殿下怕不是跟我说的,而是因为您生他的气,想要借我的嘴说给你听的。”
“但,但是我一点也不生气他这样做。”他因为紧张又结结巴巴了起来:“那,那个,我觉得您可以听听。我,我是这么觉得的。”
贺穆兰感兴趣地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