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考虑考虑。”
面对这样的事实,陈节也横不起来了。只好做出拖延战术。
“好吧,反正我们要在这里呆上一阵子。你的伤正好养养。后面还要舟车劳顿,你伤不养好了,我们也不想带个活死人上路。”
白马站起了身。
“这姑娘是这里主人家的下人,你别弄出什么事儿来。我们只是借住在这里,若是惹恼了他,把我们给赶出去,你就只能饿死街头了。”
白马把这句话说完,又踢踏踢踏着乐器和杂物,咚咚框框的出去了。
他根本不是躲不开这些杂物,而是根本就不去躲。
白马出了屋子,陈节一下就瘫软了下去。
这里到底是哪里?听起来似乎不是卢水胡人的地方,而且卢水胡人还要看这地方的主人脸色行事。
白马说的“干大事”,一定不是杀人劫货这样的事情,那他们想干什么?
怎么想都想不到一群雇佣军能做什么。
罢了,不想这么多了。
先把伤养好,等把伤养好了,就去惹几个姑娘,叫这里的主人把他们丢出去才是正经。
项城。
项城最近有了个大消息,这大消息一下子盖过了“陈郡尉是个公饱私囊的坏官克扣郡兵粮饷”和“一群穷凶极恶的歹人劫了官家大狱杀的血流成河”这样的旧新闻,成了项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毕竟这两件事虽然劲爆,但一来他们有许多人都不知道“陈郡尉”是个什么人,二来也不关心那些歹人到底杀了几个狱卒。
反正都不是好东西,死一个少一个。
但现在这个大消息可不一样了,谁都有可能看到传说中的这个人物。
那“大人物”的车马由太守府的家将和郡兵护送着入城的场面,到现在还为众人津津乐道。
四匹宝马拉着的香车!
一眼望不到头、载着许多沉重箱子的马车!
好多胡人!
幸亏朱太守和费羽太守都不穷,又是能吏,否则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调动这么多事情,早就穿梆了。
这大多和费羽太守的妇人就是西域胡人有关系,这位太守夫人实在是帮了他们太多的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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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她下了马车,先伸出一只手来,那真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咱们太守夫人派来迎接的婢女将她的手一接,两只手这么一比,太守婢女的手简直跟个枯木桩子似的!”
阿鹿桓一副小厮打扮,坐在路边酒寮里说的是绘声绘色。
没一会儿,他的身边就聚集了一大群闲汉酒客。
听到他的话,众闲汉咽了咽口水。
“然后呢,然后呢?”
“听说这夫人是西域一小国的王室公主出身,后来嫁了西域一个富可敌国的巨贾。只是可惜红颜薄命,嫁了没多久,这富商腿一蹬,死了,也没留下孩子,这偌大的家业就全归了这个绝色美人……”
阿鹿桓接着忽悠。
“瞎扯吧!公主能嫁富商?”
“这你就不懂了,西域小国不知多少,说是小国,其实有的还没我们一个州甚至一个郡大,西域那边巨商才叫有地位,有身份,一个公主嫁了就嫁了,不算下嫁。”
“哦……”
众人狂点头。
“这富商一死,想要分一杯羹图家产的就多了。这位夫人又怕回了国被国主随便嫁掉,就带着部下和财产一路向东,一边来大魏贩售货物,二来准备在这里定居,寻求我国的庇护。”阿鹿桓搓了搓手。
“你们还想不想听?”
“想!”
“妈的,说一半不说你是想憋死我?”
“小子说的口干舌燥,各位是不是……”阿鹿桓嘿嘿的笑了起来。
随便听到的故事很快就忘,得花点功夫套到的才会信以为真。阿鹿桓一行人身为白鹭,每天做的就是这些事儿,自然是精通无比。
他话一说完,众人纷纷叫了起来。
“老板,给他切一块蛋饼!”
“给他上一碗酒,算我的!”
“上两盘小菜!”
这厢阿鹿桓得了酒菜,慢条斯理的吃了一通,这才抹了抹嘴,接着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下接着往下说:
“这么一个有才有貌的夫人,就算有家兵保护,到哪里去都是一块肥肉。平城那地方虽好,达官贵人更多,贸然去了又无护庇,只会比回自己那小国还惨。所以她带着钱财家人来了这南方的陈郡,投奔过去的好友——就是我们现在这位鲜卑太守的夫人。”
阿鹿桓捻起一跟小菜丢进嘴里。
“我们的太守夫人是西域富商之女,未出嫁时和这位夫人情同姐妹。这夫人遭了大变故,太守夫人就邀请她来陈郡,有费羽大人护着,定没有人敢冒犯他。而且这些西货在平城并不稀奇,到了我们南地就稀罕了,这也是一笔财路……”
他神神秘秘地悄声又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