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石沉重,贺穆兰的力气又极大,几剑拍下去,无论是游侠儿还是白鹭们均觉得肩膀一沉,然后人就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白鹭们还好,他们都是从身体素质极高的军中勇士中挑选而来,当时只是单膝一跪,用手撑住地面,总算能维持不失态。
游侠儿们原本就不以力量见长,此时挨了一记,虽然知道没有受伤,但如此大的力量从肩膀压下,顿时哎哟哎哟声不绝于耳,许多体格瘦小的游侠儿当场就五体投地了。
一时间,场上站立的竟只有贺穆兰一人!
贺穆兰见总算制止了他们的争斗,也不站着,随意地席地一坐,皱着眉头看了看又出现在她家门口的白鹭,终是没有好语气的开了口。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两位候官都是从军中被挑选出来的,昔年也曾见过这位“花将军”在军中的风采,内心是恨不得把自己的来意说与她知道的。可上面有令,他们也不得不遵循,只好支支吾吾,左右为难极了。
见白鹭这边不可硬逼,贺穆兰转身对几位游侠儿拱了供手,客客气气地说:“多蒙各位提醒。先前高首领说梁郡的游侠儿都会替花某看家护院,花某还以为只是客气之语。想不到各位真是日夜守护我家,到让我心中惭愧了。”
她嘴里说着惭愧,眼睛却不避不让的盯着高金龙,想要他也给个说法。
旁边两位候官的脸上露出了“哈哈你们也要倒霉了”的神情,心里更是幸灾乐祸,浑然不顾两方都是“难兄难弟”的局面。
高金龙见花木兰还是被惊醒了,心中也是暗暗叫苦。
他是此地的游侠领袖,每天要做的事情很多,自然是不会一天到晚盯着花木兰家的。就算派了游侠儿时刻警醒着营郭乡的动静,那也不会只为了替这位女英雄看家护院。
事实上,他们会夜探花家,是因为白天那“十斤盐”。
花木兰家住进了两个少年的消息,高金龙早就知道了。那阿单卓天天早上都和花木兰练剑,显然是亲厚的晚辈之流,但那细皮白肉的小子出现就很蹊跷。
白天高金龙把盐卖给这少年,原本是准备放长线钓大鱼,一直盯着看他什么来路的。但因为有花木兰插手,他就没有再继续下去。
可是当天就有其他乡的游侠儿刺探来了消息,说是这小子来梁郡的时候跟的是北方的队伍,后来径直入了游县令家,最后才来了花木兰家里,怕是走的游县令的关系,连花将军都不知道他的来历。
他们担心这小子是当地官府的探子,专门查他们这些游侠贩卖私盐之事,所以便带了一群游侠儿连夜赶到花家。没有这回事更好,若是真有朝廷的鹰犬前来接头,他们是准备把这小子接头的人都给灭口的。
至于这小子,只能等他离开花家后再想办法了。
可他们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两个“点子”这么棘手,而他们在和花家有些距离的地方打斗,居然也能引出花木兰来。
这下再鬼扯天天晚上来看家护院,莫说花木兰不信,他自己都不信。
但高金龙是何人?他从小流浪与乡间,手下带着一群目无法纪、个性独特之人,现在又干的是随时掉脑袋的活计,脸皮和定力自然是一般人比不得的。
当下他就摆出一副谎言被戳破的表情,吞吞吐吐地说道:“这……这不是因为您拒绝了我吗?我想着日日在您身边‘厮守’着,若是有个机会表现,说不定哪天您心情一高兴,就让我倒插门了……”
“无耻!”
“好生不要脸!”
两个白鹭异口同声地骂了出来。
贺穆兰听了这解释也是一愣,然后升上来的就是啼笑皆非的荒诞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