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对他们的爱,对他们毫无保留的袒护及关切,他们才会无怨无毁的跟随并信任你,”他抚摸着半身仿佛是因为冰冷才不断打颤的双唇,将他更加牢固的锁在怀中,并低首,轻轻在其上印上自己的双唇,然后又温柔的舔上滑过了晶莹液体的眼角,“并且毫无防备的,为阿修罗献上还有些作用的生命。”
邪恶的折磨从这双艳丽的弧度中吐出,制造出了世上最残忍的酷刑。
“你最重视的族人都是因为你的爱,才会死的啊,我的阿修罗王。”
“那么其他你所爱的人,我该对他们怎么办呢?”
他说着,因为感应到力量的波动而缓缓的抬起了头,目光闪烁着残忍的乐趣。
善见城地底的通道中,帝释天手握的宝石上红光闪耀,在他脚下的法阵也莹莹发亮,然而阿修罗“三身神像”光线加大的一瞬,宝石上的光芒却突然“啪”的一声熄灭,连带着通往地下之城的通道也重新恢复了黯淡。
“可恶!”
拳头狠狠的砸在了身旁雕刻着阿修罗神像的浮雕上,力量甚至让那浮像产生了些微的裂纹,由此可见他的情绪有多么不甘了。
“你果然在这里,帝释天,还没有放弃吗?”
帝释天抬头,看了眼站在阶梯之上的人,将手中的宝石重新挂回脖颈上,理也不理的他,走出法阵顺着阶梯就想从他身边绕过去。
弥兰陀王苦笑,“真不知你这脾气究竟是如何惯出来的,而我都这把年纪了,又欠了你什么。”
帝释天脚步顿了顿,仿佛因为他明明才为中年而且俊美不减的样貌就肯折了脸皮来教训人而补了些面子,“你来做善见城什么?”
弥兰陀王虎着脸,“我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你竟这样没有礼貌吗!”
帝释天淡淡道:“你也并未比阿修罗王大上多少,却一定要强调自己显得如此苍老?以及神力增长上的毫无天赋?”
弥兰陀王噎了噎,却又立刻冷哼,“那么你呢?又是如何努力的提升自己神力的?放着天帝军的训练次次逃脱,就是来想找到漏洞进入修罗城?”
帝释天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我的事情还用不到你耗费心思。”
弥兰陀王面对他简直要把自己几辈子的气都叹个够,“可是除了关心你的人,谁还能冒着被你胡乱迁怒的风险来看望你了?”
他顿了顿,见帝释天情绪还是不佳,忍不住道,“也许阿修罗王封闭修罗城有着他自己的原因,而善见城对阿修罗王的动作一直保持沉默,说明王的举动也让天帝投鼠忌器。毕竟对方可是阿修罗王,他无论做任何事情,哪怕不同任何人解释,也一定是有着他自己的原因才对,说不定等他把事情解决完了,就会马上回来找你,”
上一次见面时,弥兰陀王还在规劝帝释天,此刻却又安抚起了他来。
大概帝释天这几百年的表现,以及上一次义正言辞的拒绝和招呼都不打扔下一堆烂摊子的逃跑,让他也彻底并无奈的认命了。
弥兰陀果然没有可以拥有强大的王的命运。
帝释天不发一语,当日巫女的继承祭奠上他明明以偷来的“钥匙”骗过了传送找准时机闯进了修罗城,但却在见到阿修罗王的瞬间,只能僵直在原地无法动弹哪怕一个手指。
那一刻,王的眼神竟然让他都产生了一阵心悸和恐惧。
是的,恐惧,帝释天都不知道这个词已经对他来说有了多少年的陌生感了。
而那之后,那竟然就在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被驱逐出了修罗城,那是除了阿修罗王,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控制的修罗城的力量。
彻底的,仿若永恒的排斥。
但是这些却不是好同弥兰陀王宣之于口的,所以帝释天也只是道:“你不明白,就不要乱猜。”
弥兰陀王对他着简直恨铁不成钢:“你明白,我看你自认是什么都掌握在手了,突然遇到打击的时候才会如此时常,如果再不自省,小心下一次跌得更重。”
“年轻人,还是多虚心接受一点教训,才能将道路开拓的更加宽广。”
这时他们已经走出了地底,面对善见城中还剩下点余晖的夕阳,弥兰陀王微微有了些感慨,“好了,我也只是觉得上一次你走的太焦急,所以找到空闲来看一看你,如今见你依旧生气勃勃,那我也就放心了。”
帝释天半阖着一双死气沈沈的双眼看他。
弥兰陀王咳了一声,“总之,你要保重自己,面对自己的选择,无论再艰难,也永远不要退缩,弥兰陀的战士,可是从来不会拥有‘后悔’这种懦弱的情绪的。”
而且弥兰陀没有一个任性妄为的王,也许是一种福音也说不定。
帝释天沉默的听完,又发现他打算转了方向的动作,有些疑惑,“要去哪儿?”
弥兰陀王回头怒道:“你以为我可以像你一样扔下所有工作到处悠闲的散步?天帝的召唤你脾气大可以置之不理,其他武神将还有谁敢对善见城的权威漠视不见?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阿修罗王在天帝军中的心腹的!”
“而且,如果你空闲的时间真这么多,与其在这里自怨自艾,还不如多关心一下毗沙门天,指导下他的武技让他能担当得上将军之职!好歹也是你的晚辈,多关心关心还能温和一下你的脾气!”
他痛快的数落了一堆,继而一肚子火气的愤愤转身,“真是个让人讨厌的狂妄的小子!最好以后都别让我再见到你了!”仿佛连多再看他一眼,回去都得去看神官给自己治病一样。
面对这一片连珠炮般的之责,秉承着沉默是金(多说一句反而更遭骂)的原则的帝释天只好无语的目送这位“长辈”絮絮叨叨发着牢骚离开。
“看来弥兰陀王也很关心你啊,”一个声音突然从头顶上传来,带着欣羡的感慨,“拥有这样的家人,你小子的运气怎么就总是这么好呢?”
帝释天头都不抬,直接起步离开,“什么时候来的?”
正拖着下巴坐在帝释天头顶建筑房檐之上的孔雀丝毫没有偷听的自觉,笑眯眯的道:“不知道,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你在接受爱的抚慰了。”
帝释天没有再搭理他的企图了,孔雀见状,赶忙扬起翅膀从上面跳了下来,飞在帝释天身旁道:“好吧好吧,我确实是来找你的。”
“阿修托我给你传话,让我告诉你,等他回来。”
帝释天脚步一顿,“为什么他不亲自告诉我?”
“啊,这我怎么会知道,也许是想要给你准备个惊喜也说不定。”孔雀笑了笑,面对着帝释天锐利的目光,越发有了些心虚,又补充的道:“唔,原话貌似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帝释天依旧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孔雀:“……咳咳,那个,我确实因为希望你高兴点而……因地制宜的,稍微改动了这么一下下,但劝慰你本身可确实是阿修的意愿!”
帝释天不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反而问道:“怎么,竟然连你也无法也偷窥到修罗城中的一切?”
“别把我高尚的能力说的这么难听好不好,”孔雀这次顿了顿,竟忍不住苦笑了下,“你也知道,凭我的力量,还根本无法突破幻力构造的结界,甚至我本人在祭奠后都没法再进去了。而且……”
“而且?”帝释天等了半晌,不见他继续,便转头看着他重复了次。
孔雀愣了愣,又轻轻摇了下头,“没什么,其实,我反而从结界上感应到阿修的力量猛地增强了不少,所以应该不会被善见城暗算而出事才对。”
帝释天冷淡的转回了视线,整个人仿佛被孤立了起来,周身都充斥了一股浓郁的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