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然眉梢喜色一闪,给御史台的一名官员使了个眼色。
然后大殿里便响起了那官员抑扬顿挫的斥责声。
“启禀皇上,臣昨日有将此事上报,据臣所知,这家珍宝阁乃是三皇子所有,里头卖的东西竟然皆是宫里的御赐之物,很多甚至印着宫印,三皇子此举不仅有违律法,也有藐视君上之嫌,臣恳请皇上封了这家珍宝阁,以免将来众人纷纷效仿,不把御赐之物放在眼中。”
“岂有此理!来人...宣三皇子上殿!”皇帝拍案而起,面上怒气冲冲。
一时间,朝堂上的风向都变了,那重要的赈灾已经被抛到一边,一个又一个朝臣站出来弹劾滕誉,甚至有光顾过珍宝阁的官员主动出来请罪。
大家显然认定了皇帝会重责三皇子,毕竟这件事原本就荒唐的很,历朝历代也没听说过哪个皇子敢变卖御赐之物的。
“皇上,老臣是真的不知道那家珍宝阁乃三皇子所开,更不知道卖的是御赐之物,老臣有罪!”
滕誉进殿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老臣跪在殿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仿佛全家死绝了一样。
这承德殿他不是第一次上,皇子满十五岁便可上朝旁听,不过滕誉只来了几回就没来了,反正他当时扮演的是个无所事事的皇子。
“这是怎么了?天要塌了吗?”滕誉笑容满面地走进去,给皇帝行了个礼,这才走到一边站好。
“哼,你还有脸问,不正是你干的好事?”皇帝拍着御案吼道。
滕誉状似精神不济地拍了拍胸口,还咳嗽两声,声音虚弱地问:“父皇,儿臣近日都在宫中养伤,可没有干什么糊涂事!”
“那你说说朕赏你的东西你都放哪了?”
滕誉眨了眨眼,“您问的是哪个?您赏赐的东西太多,儿臣记不住啊。”
皇帝虎着脸问:“京中那家珍宝阁可是你开的?”
“什么珍宝阁?”滕誉一头雾水,表情相当诚恳。
“你把朕赏赐的东西都弄出去卖了,还敢说自己不知道?难道是府中有奴才如此大胆?”
“哦,您说的这事儿啊。”滕誉摸了下鼻子,讪讪地说:“儿臣确实有让将库房的东西清点部分没用的拿出去卖了,不过却不知道这些奴才是用什么方式卖的。”
“你真敢?你急着用银子?难道朕少了你的吃穿不成?”
“自然不是,只是某日府里的管事来哭诉说库房已经放不下东西了,要让儿臣扩建,可是儿臣听说上回就有人因为儿臣府中库房扩建的事情参了儿臣一本,所以儿臣怕了啊!”
“可是东西放不下了怎么办呢?儿臣看过库房的清单,发现很多都是用不上的年代久远的旧物,与其放在库中蒙尘,不如让给有需要的人。”
“所以你就拿去卖了?你可知道贩卖御赐之物该当何罪?”
滕誉眨眨眼,挺直胸脯大声说:“父皇,大梁律例中并无这一条规定吧?而且也是有理由的。”
众人心道:原来您还知道大梁律例呢?真不简单!
皇帝冷哼一声,“说说看,你还有理了?”
“是!”滕誉走到正中间,将还跪在那的老臣一脚踢开,“父皇也应该知道,您每次赏赐的东西很多都是无用之物,有时候看到什么就赏什么,若是儿臣一直不能处理,待百年之后,怕是整个皇子府都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