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苹丝蹙眉:“做为你们惩罚结束的证明,你也帮塞隆来一个蒸沐咒,以后就好好相处吧。”
“咒语忘了。”戴门耸耸肩,假装饶有趣味地转头去看那群草尾巴。
本来玩得正开心的小草犬一发现少年的注视,通通吓得垂尾巴,瑟缩成一团。
“喵……不了、我正好也回去宿舍,室友应该都很担心。”黑发少年咳了咳嗽,急急忙忙往外走去。
魔族和人族的差别这时候就气死人了,塞隆只得灰溜溜地和蕾苹丝告别,临走前不忘给魔族少年警告的一眼。
走出玻璃塔,塞隆努力不去想象二人独处的场景,飞快拔腿狂奔,路上有同学看到这位新出炉的金色天才,都忍不住兴奋地向他打招呼。
“坎特贝斯同学!”
“坎特贝斯!”
“学长!”
“勇者大人!”
塞隆一律当成是跑太快风吹的声音。
“塞隆!!”一个人影挡在前面,为避免撞个人仰马翻,塞隆下意识踩了剎车。
金发清秀的少女一脸严肃挡住他。
玛丽安娜听着胸口下的心跳,静静看着眼前俊丽沉稳的少年。
不同于皮可斯的金发蓝眼,鸦黑色的头发,翠绿色的眼睛,不是天空,是大地的颜色,但就是这样低调沉稳的颜色,才能支持着万物生长,才能成为支撑众人的勇者。
塞隆脑子里还在记挂着和危险少年独处一室的少女,对眼前这个人没什么印象,只是看到对方带着的金玫瑰,突然回想起来。
这女生,是冒名了蕾苹丝解药的那位。他蹙起秀致的眉心。
在自己的身影倒映在对方眸中时,玛丽安娜握紧双拳,忍住从喉咙深处骚动的哽咽。
终于见到了。满足的哽咽默默消化在心里。
不过三岁的女孩反复在梦魇中挣扎,她看到人族曾经繁盛之地布满了荒烟蔓草,奇型怪状的人形怪物在其中走动;而另一面,换成是魔族猖獗的半岛渺无人迹,没有任何生物存在。
玛丽安娜思考了许久,最后她决定将这个语言解读为两段不同的并行线,也就是两者相争、必有一亡的结果。
当然也有可能是同一个时间线,两败俱伤的结果,但明显是前者的预言对自己的国家更有利。
她从小就听过人族和魔族的百年战争,也知道诺雅之所以得以存在,是因为靠近临海,需要这么一个擅长海防的小国家维持中立,严守海线,不然他们诺雅早沦为像泰芬那样的附属国去了。
但和平的日子太久了,诺雅渐渐被大国势力渗透,就连国王也开始身不由己,没了外患就内斗并吞,这是人族最可悲的天性。
如今,战争对诺雅来说已经是唯一的活水,她照着对自己国家最好的方向,告诉那些王亲贵族,人魔两族一定会有最终战,而结果会决定两族的生死存灭。
预言本来就是模糊的天机,由人去定义、解读,玛丽安娜也深知这样的解读会危害大陆的和平,但却对自己国家是最好的。
即使战争是错,但她相信拥有古精灵神血的勇者会胜利,灭亡的会是魔族,而诺雅做为功臣,可以分得魔族大片肥沃的土地,摆脱做为滨海小国的窘境。
而塞隆,就是她一直在等待能拯救自己国家的勇者。
“塞隆…….我…….”玛丽安娜从沉思中抬头,却早不见少年的身影。
回到宿舍的塞隆捞了毛巾和换洗衣物,几个室友还没来得及和他贺喜,就见对方匆匆忙忙跑进澡堂,好像跟人在里头约好一样。
“姐姐,这些东西长得好丑喔!”少年尊在少女旁边,看着她用小剪刀帮那几只草尾巴剪毛。
少女眉眼温柔、动作轻柔,彷佛抱在怀里的不是一只半植物的怪物小狗,而是刚出生的小宝宝。
可惜他见到蕾苹丝已经十岁了,对方根本没办法那样抱他,最多就是自己像现在这样,偷偷靠在她肩膀旁…….
戴门在背后恶狠狠瞪着那只草尾巴,想象着把它那只禾草尾巴喀擦剪掉!
“怎么会?你喜欢的牛鲜菇也是拟化种之一阿!”
蕾苹丝抱着一只小草犬,不知为何,今天小草犬们特别无精打彩,现在被抱在怀里的这只还在瑟瑟发抖,。
“什么牛鲜菇?”戴门皱眉。
蕾苹丝回头看了他一眼,突然有些怀念笑道“就是我在你小时候给你煮汤用的,你不是很喜欢吗?说喝起来像牛肉汤。”
戴门:被迫吃了几年的蘑菇,以为姐姐终于大发慈悲给了牛肉,现在你他妈的告诉我那是牛肉口味的蘑菇?
“牛鲜菇就是牛类拟化种,属性是蘑菇阿,是强身健体的传统配方……. 唉唉?戴门你怎么了?
“……..姊姊,”他努力咽下一口气,抬头,与对方相似的眼眸十分诚恳道
“这种东西以后还是少煮好了。”
“唉?”蕾苹丝却想到别处,忍不住心软笑道:“是這幾天和这些小家伙相处久了,所以不忍心吃他们了?放心,我们药草只采取他们身体那些可以重生的……”
“不不……妳不用特别跟我讲解……”
戴门见蕾苹丝还抱着那只碍眼的生物,忍不住有些烦闷道:“姊姊真的很喜欢这些东西?”
其实他想问的是,妳真的打算一直待在这里?待在学校?
蕾苹丝拍了拍小草犬尾巴上的细毛:“是阿,我最近做了一份拟化种研究报告,结合了育种学和形态学,我想探讨拟化种的起源!”
“他们的起源?”戴门嫌弃地看了一眼那逃回玻璃小门的草尾巴。
“恩,这种半植物和半动物的存在难道不会让你感到好奇吗而且就我目前观察的,植物的特征也不算真正占了一半,应该说更像是动物身体某个部位、例如毛发和皮肤长出植物……”
蕾苹丝顿了一下,似乎不知道怎么形容,干脆唤了一只草尾巴过来。
小草犬顶着某少冰冷的目光,夹着尾巴扑进少女怀里。
“你看他们的尾巴,是禾草对吧?就算剪掉他们也不会感觉到疼痛,而一旦没了尾巴,草尾巴就变得更像是普通的小狗,直到尾巴草再次长出。这么看来,这株尾巴草反而像是寄生在他们身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