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个小王子欢天喜地地歇午晌儿去了,都不带等他们娘真进宫的。
而唐悠竹也自笑嘻嘻拉着崇王又说了好一些话儿,连周太后的脸色都好了不少。
皇帝看到这儿,笑开的嘴巴真是怎么都合不拢。
晚间儿雨化田听说了,却毫不留情砸了唐悠竹一句,“蠢材,”
唐悠竹还挺得意显摆自己的辉煌战绩来着,不妨给兜头盖脸来这么一句,胖脸儿上的笑顿时僵了。他倒也不是恼,只是不明白:“哪儿蠢了?”这妻儿都留宫里头,崇王不就和个大鳌都给绑死了的螃蟹似的,有手有脚也无计可施么?
雨化田嗤笑:“不过是一个女人两个孩子,你以为就能绑住崇王啦?崇王府的女人有多少你知道么?而孩子——崇王不过弱冠,想要孩子,多少个生不出来?你之前不还在让姚赞善给你讲三国演义?刘备怒摔刘阿斗时都将近知天命的人了,对独子不也是说摔就摔、毫不留情?还好意思问我哪儿蠢呢!从头到脚就没有不蠢的!”
唐悠竹眨巴眨巴眼睛,忽然两脚互蹬了好几下,把靴子给蹬掉了,而后两脚盘起来,胖爪子左右一抓,袜子也给抓没了。
雨化田早嫌弃得捂住鼻子连连后退,唐悠竹却嘿嘿笑着把自己的一只胖脚丫子捧起来,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吧唧一口亲上去:“果然那新弄出来的香皂味儿就是好,香香甜甜和奶油卷似的,真让人恨不得啃一口~”说着,他还真在自己大脚趾上啃了一口,然后呸呸皱眉:“讨厌,闻着味道那么好,吃起来除了点儿咸味就是皮草味儿!”
雨化田看得胃里一阵翻涌,刚吃的晚饭险些儿给催出来,虽强忍住了,却也一时无法开口说话,脸上就越发扭曲得厉害。
唐悠竹见了,也不知道是真误会还是假误会,赶忙和他解释:“主要是咸味不好。酥酥亲手猎的狐狸、亲自吩咐人硝制的皮子,味儿肯定不会不好的。”
雨化田扭曲脸:再怎么不好的皮草,也肯定比你那臭脚丫子的味儿好!
唐悠竹继续嘿嘿着,一只手搂着右腿,把胖脚丫子搁到脸颊边,另一只手搭在光脑门儿上,先是拍了脑门儿、又拿大脚趾蹭蹭脸颊:“从头、到脚!”然后又先拿大脚趾蹭蹭脸颊,再拍拍脑门儿:“从脚,到头!”
如此重复三遍之后,才抬头看雨化田:“我觉得我从头到脚哪儿都是聪明绝顶!”
雨化田终于勉强将胃中翻涌之意压住,冷笑:“是啊,真是‘绝顶’了!放阳光下简直能闪瞎人眼了!”
唐悠竹摸摸自己光溜溜的大脑袋,得意一笑:“可不是?正好省了剃头的功夫!”
雨化田翻了个白眼:“等到了留头的年纪,看你怎么说。”
唐悠竹对着自己的大脚趾头嘿嘿笑:“啊拉,酥酥给我们想得可真远,连好几年后的事情都惦记着啦!你也觉得酥酥最好了是不是?”大脚趾头轻轻点了点,他就高兴得吧唧一下又给亲上去,亲完还捧着自己的脚丫子说悄悄话:“就是有时候和阿嬷似的啰嗦爱操心——糖糖大人怎么可能到该留头的时候,还会继续光头呢?如此聪明绝顶的我,到时候肯定懂得要长出些头发好低调啊!酥酥真是傻透——嗯,不,是关心则乱了,对吧?”
于是大脚趾又点了点,非常用力的,唐悠竹也又吧唧了一下,也是非常用力的。
雨化田无力转头,再继续下去他不是给这脏娃娃催吐了、就是忍不住又捏着他去浴池里头涮——但这两件事雨化田都不想做。
在确定他之前离京的那些时候,丑娃娃也能很好完成个人卫生问题之后,雨化田就再也不信他那什么“没有酥酥在身边,糖糖下水好怕怕”的鬼话儿,再也不肯陪涮了。
任凭唐悠竹一天换上十七八种法子折腾,雨化田说不涮就不涮,恶心死也不涮!
唐悠竹也发现这个目的暂时又无法实现,只好悻悻撇嘴,转而胖脑袋和大脚趾一起冲着雨化田歪头:“酥酥还没说糖糖还有哪儿蠢,怎么就至于从头蠢到脚了?”
雨化田原是要卖卖关子逗逗这丑娃娃的,没想到先给他逗得胃里几番翻腾,无奈之下也只得顺势转移话题,正好趁势多骂几句:
“还不明白?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明白还好意思说你没有从头蠢到脚?真是——
你想想,这后宫里头住的都是什么人?虽说清宁宫偏殿里头也住了些无子的太妃……但年轻无子的太妃哪个是真留在清宁宫的?就是没殉葬也都送到佛堂里头关着!
这后宫里头的年轻女人,哪个不是陛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