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光伸着脖子到处望,你们都说八百回了,人呢?
姜劭勋瞧着她黑葡萄似的眼珠子滴溜溜转的模样有趣极了,伸手戳戳她的脸蛋,“阿爹回来咯!”
老二姜劭勉揪住姜劭勋的手,用帕子擦去姜瑶光嘴角的口水,“你别再戳妹妹的脸了,这样妹妹长大了会流口水的,不好看。”
要不是怕太显眼,姜瑶光都想给她二哥竖个大拇指,顺便给姜劭勋翻个白眼,不由自主流口水已经很羞耻了,这家伙还每次戳她脸,生怕她不够丢脸。
姜劭勋最怕二哥唠叨个不停,低眉顺眼的应了。忽的,眼前冒出来一只手,姜劭勋下意识后退,抬眼,就见姜瑶光一脸遗憾的伸着胳膊,瞪圆了眼睛,“你要干嘛?”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姜瑶光咯咯咯的笑。
老大姜劭勤突然一手扣着姜劭勋的手腕另一手扣着他的肩膀,将他往前推。
姜劭勋惊恐,扭头看着他大哥,大叫,“大哥你要干嘛,干嘛,放开我啊啊啊!!”
姜劭勉瞅一眼笑得不怀好意的姜劭勤,抓着姜瑶光白嫩嫩的手,哄道,“长生戳他,让他知道被人戳脸是什么滋味。”
姜劭勋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二哥,要不要偏心的这么光明正大。
姜瑶光乐开了花,从善如流的伸手,戳,手指不灵活,那抓。
自个儿。
姜劭勋却是哇哇乱叫,奈何被姜劭勤扣得死死的。
“妹妹不要抠鼻子,脏!”姜劭勉把姜瑶光的手从鼻子上移开,动作十分温柔,“脸上肉多,还有下巴这,你看小哥哥有两个下巴。”
中了一箭血流不止的姜劭勋,“……”
姜瑶光,“……”手在姜劭勋下巴上来回擦了两下,我不是故意要抠他鼻子的,真哒!
淑阳郡主笑盈盈看着儿女联合起来‘欺负’姜劭勋,一点都不理会小儿子的求救。
“咿呀~”姜瑶光不吃小胖砸豆腐了,指着门口叫。
淑阳郡主若有所感的抬头,正见姜进掀开珠帘,嘴唇微动,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姜劭勤放开弟弟旋身,“儿子给父亲请安!”
姜劭勉和姜劭勋兄弟赶紧行礼。
姜进颔首,目光凝在中间不动的母女俩身上,只觉得一颗心尘埃落定下来。
待姜进跨步到她跟前,淑阳郡主才醒过神来,眼底水光氤氲。自相识以来,不是没分离过,少则数月,多则数年,然这一次她们母女险些熬不过来,再见,恍如隔世。
“我回来了。”
淑阳郡主眼角一酸,扭过脸去。
姜进失笑,从大儿子手里接过帕子,一边笑道,“熙和这是喜极而泣了?”
淑阳郡主偏过头,从姜进手里抽过帕子,隐晦的瞪他一眼,孩子们还在呢。
姜进干咳一声,从淑阳郡主手里接过一脸好奇的姜瑶光,托着她的腋窝将她举过头顶,姜进微抬头看着一脸愕然的姜瑶光,笑,“这丫头不好哄啊,阿勤几个小时候我这么举起来都笑成花了。”
“快放下来,你看她都吓坏了,女孩儿和男孩儿能一样。”淑阳郡主拍着姜进的手臂,觉得女儿这表情活生生就是一脸惊吓。
“这哪是吓到了,”话是这么说,姜进还是把她放下来了,扶着她的后背让女儿坐在臂弯里,垂眸打量这还没他胳膊长的小家伙,又细又软的小卷发,大眼睛又黑又圆,小鼻子高高挺挺,嘴巴粉嫩嫩那么一点,圆鼓鼓白嫩嫩的脸蛋,越看心越软,不自觉的放柔了声音,“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爹啊!姜瑶光咿呀咿呀了两声,露出招牌笑容,还伸手摸摸他的脸,硬邦邦的还有胡茬,扎手,没小胖砸手感好。
姜劭勋一脸崇拜的看着妹妹。
被女儿揩了油的姜进笑得十分开怀,也伸手摸了摸小姑娘柔嫩光滑的脸蛋。
和女性长辈保养得意的手不同,也不像几个哥哥,虽有练武到底年幼,常年练武的姜进手上积了不少老茧,粗糙冷硬。
姜瑶光无意识的蹭了两下,跟挠痒痒似的,嘴角一弯,笑起来。
姜进愉悦大笑,不由的将女儿按在胸前,“我的好姑娘!”
姜瑶光的脸皱成一团,姜进穿的可是铠甲,铠甲!每笑一下,胸腔随之震动,她的脸就被擦一下,这感觉简直了……
关键时刻还是亲妈靠得住,淑阳郡主把女儿抢救过来,心疼的摩着姜瑶光的脸,将姜进埋汰了一通,嫌弃,“你快去沐浴更衣,要赶不及了。”
姜进冲着妻女好声好气的赔笑,握着姜瑶光的手,“有没有弄疼你?阿爹一时高兴忘了。阿爹给你带了不少好东西回来,待会儿让人给你拿过来。”
淑阳郡主看的好笑,嗔他一眼,“成了,成了,哪天让外人瞧瞧你这模样,看你怎么带兵。”推他,“你快去浴房,真要晚了。”
姜瑶光也学淑阳郡主推他,虽然胳膊短没够着,还是把姜进逗乐了。
姜进是什么时辰打宫里回来的,姜瑶光不知道,她睡着了,她只知道自己醒的时候,已经被人挪到西厢房了。
换好尿布再吃了一回奶,精神奕奕的姜瑶光无聊的抓着摇床上的布老虎捏。之前还看我如珠似宝,睡觉都舍不得离开我,看吧看吧,老公一回来就对我弃如敝履。果然,这是个看脸的世界。
晨光熹微,为镇国公府的碧瓦朱檐染上一抹生机,府内诸人也逐渐苏醒,开始新的一天。
丹眉试了试水温,将帕子放进去,又捞起来绞干后为姜瑶光净脸。接着香榧为她抹好润肤的面脂,京都风大温低,若是不注意,很容易肌肤皲裂,尤其是小儿。
一切都收拾妥当了,丹眉拿了个布老虎逗着姜瑶光玩,不过姜瑶光一直都觉得是自己在逗她们玩。
香榧左顾右看,见薛奶娘不在,压低了声音道,“怎的还不带姑娘去向世子和郡主请安?”
“你急什么?等着!”丹眉瞟她一眼。
姜瑶光瞅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香榧笑,小别新婚,她都被赶出寝房了,想都知道这两人昨晚这样那样,现在保不准还没起呢。香榧一个才十三的姑娘,当然不懂哈。
夫妻二人没姜瑶光想的那么污,早已醒了,姜进正在为淑阳郡主描眉,坐着的那个脸颊绯红,站着的那个目光含情,虐死单身狗的节奏。
姜进将一支双鸾点翠步摇插入髻间,“我一眼瞧见这个,就觉得只有你带着才好看,果然。”镜中云髻峨峨的少妇,瑰姿艳逸,耀如春华。
淑阳郡主抿了嘴轻笑,侧脸端详,“是不是过于郑重了些,这非年非节的戴出去怕是不妥。”步摇上鸽子蛋大的红宝石通透温润,实属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