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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_第2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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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吗?说实话,她已经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而这么想起来时,她才发现,果真是时光如流水,转眼她认识他已经很久很久了……当然,从上辈子算起,更久!

“其实那时候我就想叫你再给我做一回的,”袁长卿靠在她的肩上笑着又道,“可你那会儿正纠结着要不要嫁我,我不敢惹你。后来你嫁给我,我倒忘了那面了,偏今儿竟想了起来……哎呦,竟越想越馋了。”

珊娘睇他一眼,道:“少在这里耍痴卖乖!不就是一碗面嘛,给你做不就得了?偏你做出这种模样来!叫你儿子瞧见,看不笑话你!”

“那小东西!”袁长卿抱怨了一句,忽然道:“对了,你才刚皱着眉头在想什么?”

“啊!”珊娘道:“都怪你老打岔!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他们都要害你性命了,还演那么一出戏干嘛?还白白害死个丫鬟。”

袁长卿动着手指握了握她的手,缓声道:“我猜,许是这样的。如今好歹我是朝臣,且太子那里又很是看重于我……”

“看出来了。”珊娘嘀咕道。

袁长卿咂着嘴横她一眼。珊娘忙吐舌一笑,他这才又道:“我若无缘无故死了,朝廷定然是要追问缘由的。而我若是逼-奸出人命,然后服毒自尽的,朝廷应该也就不会细究了。而为了坐实我逼杀人命之罪,必然要布一个完整的局,至少叫太子爷那边挑不出毛病的局。且谁都知道,我不可能单身一人行动的,身边至少也要跟着个小厮,如果我出事时小厮不见了,自然会遭人怀疑。可我的小厮又不可能被他们收买,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叫小厮的供言显得不可信……”

“所以他们才陷害说巨风和六安有私情。便是事后巨风和六安作证,说自己是被人打昏的,袁二他们也可以说,他们是害怕自己的私情外漏才说谎的。”珊娘道。

“嗯。”袁长卿道:“他们应该另备了一个什么串通好的丫鬟的,到时候那个丫鬟一反口,这件事也就坐实了。至于六安,许是袁二自作聪明,认为你的丫鬟跟我的小厮有染更能叫人相信。至于之后,六安和巨风就算死咬着不肯认,有那个婆子的证实,再加上一些手段,想要定他们的罪并不难。而坐实了他们的罪名,也就能顺理成章地跟着坐实了我的罪名。一个有罪之人,且还是一个没了任何用处的死人,想来连太子爷也不愿意花大力气去查我是否清白吧。”

珊娘默默搂紧袁长卿的腰。便是太子如此器重于他,她却知道,袁长卿于心底深处始终对太子爷保持着一定距离的。想着他从小受的种种磨难,想着那把他养成这种对谁都不信任不亲近的罪根祸缘,珊娘一阵咬牙切齿,道:“我要叫他们一家子都死得很难看!”

“放心,一定的。”袁长卿道。又冷笑道:“之前是我没那个能力,如今却是再不同了。”

顿了顿,他扭头看看外面的天色,皱眉道:“怕是要变天了。”

他说的是天气,可那语气却叫珊娘觉得,他指的不一定是天气。

见她看着他,袁长卿笑了笑,拿鼻尖蹭着她的脸颊道:“只此一次,下次再不让你担心了。”

第177章 ·长鱼面

因有人先骑马回去报了信,珊娘他们的马车才一进府门,就看到花叔已经领着人抬着顶暖轿等在那里了。众人七手八脚地将袁长卿抬上暖轿,珊娘尾随着一同进了正院。

才刚一进正院,夫妻俩远远就听到袁霙那撕心裂肺般的嚎哭。

那袁霙原是不爱哭的,长这么大,这竟是珊娘头一次听到他这样的哭法。偏这里才落了轿,她既放心不下袁长卿,又放心不下儿子,只好站在原处扬声问着屋里:“怎么啦?”

听到院子里乱哄哄的声音,李妈妈和奶娘都知道,应该是珊娘他们回来了,便抱着袁霙迎了出去。李妈妈还一边哄着袁霙道:“快别哭了,看,老爷夫人回来了……哎呦!”

李妈妈一抬头,看到正被炎风背下暖轿的袁长卿,不禁吓了一跳,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珊娘也顾不得上答她的话,一边嘱咐着炎风小心点,一边又问李妈妈,“阿好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这会儿阿好倒是不哭了,正睁着双湿漉漉的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被炎风背着的袁长卿。

奶娘忙道:“也不知道大爷是怎么了,午睡正香呢,忽然就哭了起来,且还怎么哄都哄不住,还直嚷着要找老爷夫人呢。”

这时炎风已经背着袁长卿上了台阶。奶娘抱着袁霙往旁边让了一步。李妈妈赶紧过去打起帘子,好让炎风背着袁长卿进屋,珊娘则回身想要抱袁霙,袁霙却忽地避开她的手,冲着袁长卿伸长手臂叫了声“爹”。

以袁长卿此时的状况,自己走路都困难,哪里能抱得他,便应了他一声,低头避开头顶上方的帘子,由炎风背着进了屋。

袁霙见他爹没理他,立时小嘴一咧,“哇”地一声又哭开了,一边还可怜巴巴地冲着他爹的背影伸着手。

要说袁霙向来是跟珊娘亲的,对他爹倒老是一副爱理不理的德性,偏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爹那从来没有过的虚弱模样吓着小家伙了,竟主动要起他来。

珊娘抱着袁霙跟在袁长卿的身后进了屋,看着三和等人将他扶上床,袁霙立时在珊娘怀里蹦跶着要往袁长卿的身上扑。珊娘便将他放到袁长卿的身旁,一边给他脱着鞋,一边对袁长卿笑道:“之前从没见他这样黏过你。”

夫妻二人对了个眼。

袁霙乖乖让珊娘给他脱了鞋,便手脚利落地爬到袁长卿的身上,将头靠在他爹的胸前,然后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

此时众人已经全都退了下去。珊娘便坐在床边上,伸手过去摸了摸袁霙的头,对袁长卿道:“都说孩子有第三只眼,怕是他也看到你有危险了,所以才突然这么黏你。”

袁长卿看看她,再低头看看袁霙,然后凑过去在小家伙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再次向珊娘保证了一遍:“再没下次了。”

许是因他们全都平安到了家,珊娘紧绷了一天的精神终于放松了下来,这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袁长卿往床的内侧挪了挪,拍了拍床边,道:“你也担心受怕半天了,上来歇歇。”

珊娘笑道:“不急,反正都已经到家了。你不是说要吃长鱼面的吗?我给你做去。”说着,便反身出去了。

外间,五福正跟李妈妈比手画脚地说着今天的惊险,惊得李妈妈握着嘴压着声音一声声地惊呼着。见珊娘从里屋出来,五福赶紧住了嘴,跟过来禀道:“花叔安排含一大师在客院住下了。”

珊娘点点头,又问着巨风和六安的情况。五福道:“巨风就是中了一般的迷药,药性过了也就好了。六安脑袋上挨了一下,估计得养些日子了。”又道,“三和照顾着她呢。夫人累了一天了,且午膳也没怎么用,可要叫厨房做些什么?”

珊娘道:“老爷想吃长鱼面,我亲自给他做去。”

李妈妈笑道:“巴巴的,怎么想上这一口了?”又忽地一拍手掌,道:“是了,照着我们老家的规矩,遇到这种晦气事,该得吃碗猪脚面线去去晦气才是。”说着,便也跟珊娘一同去了厨房。

也亏得没几天就要过年了,家里厨下什么食材都是齐整的,珊娘亲手炖了长鱼汤,才刚要去擀面条,那锅里飘出的鱼汤味儿却蓦地叫她一阵犯恶心。她抚着胸口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压抑下往上涌着的酸水。

“怎么了?”在一旁做着猪脚面线的李妈妈见她忽然站住不动,便凑过来问道。见珊娘脸色不好,忙道:“姑娘放着吧,我来也一样。”

珊娘摇摇头,才刚要开口,却是闻到李妈妈身上沾染的猪油味儿,顿时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李妈妈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抚着珊娘的背,那眼睛接连眨巴了好几下,好像在算着什么,然后忽地一阵又惊又喜,凑到珊娘耳旁轻声道:“这个月迟了。可是有了?”

珊娘心里也在算着。不过她算的是前世那个和她一个脾性的女儿……

她默默叹了口气,对李妈妈笑道:“忙着过年,就给忙忘掉了。”

李妈妈听了,脸上立时露出喜意,简直当她已经怀胎八月一般,扶着她的手臂道:“姑娘快去歇着吧,这里我来。”又笑嘻嘻说道,“反正那长鱼汤是姑娘亲手做的。”

说着“长鱼汤”三个字,顿时叫珊娘又注意到那汤汁的味道,不禁又干呕了一声。

她这里一声儿未歇,身后却又传来一声干呕。珊娘回头,就只见五福捂着嘴急匆匆地跑出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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