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丰穿着他爹的官服大闹天都城,几乎半城百姓被他大半夜喊醒过来,质问他们要找一个人,”陈筠笑眯眯地看着小翠,又啃了一口柚子,接着道:“这小子还有点脑子,不敢冒充他爹,结果自称是傅鸿涛,把左丞相给得罪了。”
小翠怔怔地看着信上的消息,忧伤极了:“得罪左丞相和联姻有什么关系?”
“傅鸿涛是狄老爷子的学生,钟太师曾经是先帝的太傅,与狄老爷子关系很好,也算是傅鸿涛的半个教导恩师,若联姻成了,傅鸿涛自然不会计较过多,”陈筠解释道。
小翠沉默了片刻,低着头说了一句就走了:“我去御膳房拿金心瓜。”
看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
陈筠挠了挠自己的脸,将刚剥完的果肉塞进了朝他张嘴等投喂的敖翔嘴里。
“敖粑粑要吃自己剥喵,我自己还要吃呢,”陈筠将另一半给了敖翔,自己剥开一层柚子皮直接啃了起来。
敖翔眼里笑意一闪而过,口中念了几句生涩的咒语,他手里的柚子皮和肉就乖乖的自己分开了。
陈筠目瞪口呆,爪子在空中一掏,半月状的整块柚子肉就到了他的手里。
嗷呜~ >ω<
敖翔将剩下的柚子都吃掉了,对着眼巴巴看着他的陈筠道:“尧烨最近进食过少,一时不能吃太多水果。”
陈筠手里抓着刚才被咬了一口的柚子肉,快速将它塞进了嘴里。
“最后一块不和你抢,”敖翔好笑道。
陈筠哼哼了两声,解了一时的馋就够了,他对口腹之欲没太大的执着,默认了敖翔将剩下的柚子肉都吃掉的行为。
“皇上,秀夫人来找您了,”清柯傀儡在寝殿外轻轻扣着门。
陈筠应了一声,快速将情报收起来,
秀夫人很少来宫里找陈筠,她负责陈筠的人手采纳和训练,一直隐藏在刑天府幕后,一般出去办事查案的都是府尹和秀。
没错,咱们的胖墩儿府尹大人原名为和秀,而秀夫人本名为沈红,秀夫人秀夫人,可不就是和秀的夫人嘛?
曾经统领了三座山头的土匪头子沈红,为人狠辣、手段残忍,衡州地界的黑道每个人都听说过沈红的名头,她的凶名几乎到了能止小儿夜哭的程度。
沈红从不打劫手无寸铁的百姓和商人,她手里的山寨别的不多,就是钱最多,她从来都只做黑吃黑的活儿。
这样一个恐怖的女人,在和秀面前就像小兔子一样温顺,并非是被驯服了,而是收起了自己的爪牙,像保护珍宝一样去呵护和秀。
说起来虽然令我们的和大人很没面子,不过确实是这样,他就是沈红的心头宝。
在和秀颤抖着面对恶贼,明明害怕地浑身哆嗦个不停,却依然坚定将她护在身后死都不肯让步的那一刻起,沈红就暗暗在心里发誓,她要护着和秀一辈子。
“秀夫人来此有何要事相商?”陈筠进书房,发现秀夫人正端坐在椅子上发着呆,边上的茶水也没碰,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沈红站起来向陈筠行了一礼,语气很是急切:“请皇上救救夫君。”
“他又怎么了?”陈筠疑惑道:“冬至还没到,现在还不是一年中阴气最足的时候,和大人体内的元阳应该不会流失才对。”
“不是元阳流失,”沈红摇头,缓缓描述道:“从前几日起夫君就感觉到胸闷气短,头脑抽疼,从昨日起右手时而有麻木之感,请教了大夫,大夫说夫君不曾受伤也没有中毒,更没有恶鬼上身。”
陈筠沉默片刻,反问道:“和大人近日是不是又胖了?”
沈红愣了下,轻轻点头:“眼看冬至将近,夫君近日吃了许多增肥的食物,唯恐冬至来时流失了元阳。”
“让他把增肥的食物停了吧,”陈筠沉吟片刻,对沈红道:“朕看他是吃的太多,得了肥胖病,人若太过肥胖,身体就不健康了。”
“可是……”
和秀是先天性的元阳不稳,多年前有个高僧指导他们以增加周身脂肪的方式来增加和秀的外在保护,以免造成元阳大量流失,饶是如此每年阴气最重的那一日和秀仍会生上一场大病,令沈红担忧不已。
“元阳流失不一定非得靠脂肪来减缓,”陈筠道:“和秀是凡人,凡人就会有高血压心脏病,你听不懂没事,朕只是提醒你,他已经开始产生不良症状了,若长此以往,寿命一定会折损在过度肥胖之上。”
沈红脸色白了白,郑重点头:“属下知道了。”
“这两天让他吃点清淡的,多运动运动,至于冬至那一天的百鬼夜哭,你连夜带和秀进宫来,有朕的龙气相护宫内的阴气最少。”陈筠对她道,“一会儿让叶太医去令府给和大人看一下,你也好安个心。”
沈红应了一声,缓缓坐回椅子上。
“秀夫人担心和大人就早些回去吧,大冬天的,如今你还有身孕在身,和大人也不管管?”陈筠见她没有其他事情要交代,于是催促着她快回去。
“多谢皇上,属下告退,”秀夫人雷厉风行,见陈筠放行了立刻转身就走。
这个女人,完全是因为和秀是陈筠的亲信才对陈筠恭敬有加,只要和秀还在,这把名为沈红的利刃就能为他所用。
陈筠耸肩,表示完全无所谓,和秀对他忠心耿耿天理可鉴,如此沈红就不会越雷池半步。
“还以为她有什么事,结果又是为了和大人,”陈筠抱怨了句,慢悠悠地晃回寝宫。
另一边,宫内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传来了嘤嘤哭泣,屋内的鬼影子一晃而过,宫女们哆嗦着跑过那间闹鬼的屋子,一个个怕的不行。
小翠缩在屋子里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着,抹一把脸上的泪水又抽泣几下,哭得好不凄惨。
外面的混乱没有引起小翠的注意,她只是一想到元丰要和钟月眉成亲了就难过,母亲让她嫁给元丰是为了报恩,而她自己则根本不明白所谓情爱的滋味是什么样子的。
如果是这样心酸难过的感情,那么她宁可不要尝受爱情的感觉。
“小狐狸,怎么哭得那么伤心?”房梁上垂下了一根毛茸茸的黄色尾巴,小翠惊了一下,瞪着哭红的眼睛往上看去。
房梁上的小动物跳了下来,化为了一名妖娆的美人,她扭着细腰,说话柔媚又尖细,娇柔做作地令小翠不适地皱起眉头。
“黄鼠狼?”
“别说得那么难听嘛,”那美人头发上插着一朵含苞待放的兰花,此时正散发着幽幽的香气,只听她捂嘴娇笑道:“妾身银月见过这位狐狸妹妹。”
“我没你这样的姐姐,”小翠不悦地后退一步,对她身上的香气很抵触。
银月也不恼,娇声对小翠问道:“妹妹再次伤心哭泣,可是受了欺负?要我说呀,这宫内龙气太过霸道,寻常妖物再次一定会现出原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