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乌黑油润的木头雕琢而成的榻已经不新了,木头外头被手抚摸盘玩出了包浆,可见旧主人对它的爱惜。
这是用整棵还香木雕成,虽非灵物,却十分难得。还香木有一种独特的香味,比奇楠沉香更独特更怡人,而且身上带着还香木,身体上会沾染异香经久不散。
在俗世,许多帝王后宫的佳丽们,求一件寸许的还香木配饰而难得,这里竟然有这么大一整棵还香木雕出的还香榻。
雕刻十分精美却并不繁琐,四角是云纹,榻首是卷草纹,而四脚则是荷花纹,镂空的地方挂着整雕的碧玉连环,有一种异常沉郁高贵,能横亘时间的华丽。
这个榻,虽然不是法宝,却绝对是一件珍贵无比的艺术品。
而这里的所有摆设,都是这种风格。
谢橒的声音突然传来:“脉脉,你好了?”
庞脉脉抬头,对着房间顶部叫了一声:“好了!”
然后,顶部一个太极图案一般的圆形就朝着两侧打开了,然后,一只巨大无比的手就伸了进来。
真的是巨大无比。
一只手就快有整个还香榻那么大了。
而这只手就是谢橒的手。
从顶部到底部这一片空间没有灯也没有任何摆设和装饰品,空荡荡的,好像就是为了这手能伸进来一般。
而这手也顺利地碰到了地面。
庞脉脉丝毫不惊不惧,含笑爬到了那只手上,在他手心里坐好。
她比他的大拇指要大一些。
感觉到她在他手心里坐定,那手还握了握,把她握在手心里,中指还揉了揉她,位置有点尴尬,庞脉脉微嗔地推开那根手指一些。
然后她便听到头顶谢橒的笑声,手往上缩,她也随之离开了那个屋子,一出来,她的身体便快速放大,谢橒的手再也不够她坐了,先是她变到小猫大小,他的手只够托住她臀部,然后这也不够了,他伸出另一只手来接,等她变到正常大小时,正好被他抱一个满怀。
两人都含笑看着对方,或许还笑出声来。
谢橒看着她的目光……虽然不想那么说,但果真是宠溺了……
“好神奇,”庞脉脉笑着说,“这东西做得太精妙了!”
也是要转移注意力,他目光里除了宠溺还有别的过于炙热让她心惊和尴尬脸热的东西。
所谓精妙的东西,现在挂在谢橒腰间。
是一个水滴状精雕镂空的白玉球。
这次郭深把谢橒母亲的遗物都交给了谢橒,其中就有这一件。
这是谢橒母亲在世时的一件心爱之物,叫做“一滴云”。
实际上,这也是一件纳须弥于芥子的宝物,外观只有鸡蛋大小,顶部打开也就能伸进去一二指,但里头有缩小法术,指头伸进去就可以接着把整只手变小伸进去,继而是手臂和整个身体……
里头是一间布置精美的雅室,十分舒适和安全。
和庞脉脉那个可以变大的二层小楼恰好相反。
一个是能自己变大,一个是能把进入其中的物体缩小。
两个都很好玩,但是论炼制难度,自然还是一滴云更厉害,更不用说用材了。
同样布置精美的那二层小楼里的摆设,和一滴云里面的比起来,就像乡下小地主家千金的闺房和公主的寝宫区别一样大。
这东西自然适合女子,谢橒便说送给庞脉脉,并且表示这是定情信物了……
然后又让她进去调息,因为一滴云里面十分安全,而且灵力充沛。
确实,里面灵力浓度不输给顶级灵脉。
也许这才是它最珍贵的地方。
但是庞脉脉很怀疑谢橒实际上是为了好玩……想看她变小,想把她握在手心里玩……
谢橒此刻正坐在她的那二层小楼一楼客厅的椅子上,把她整个抱在怀里,也就等于是抱着她坐在他腿上了。
听她这样说,他把一滴云递给她,道:“既然喜欢,就好好收起来吧。”
然而一滴云却不能收在储物法宝里。
他动手给她系在腰带上。
双手怀抱着她,手在她腰间忙碌,脸凑近了她的颈项和胸口,两人气息相融,呼吸可闻……
为了化解这暧昧,庞脉脉找着话说:“……要不然你先收着,等我找到能和它价值匹配的信物送给你时,你再给我……”
谢橒忍不住抬头笑道:“信物就是信物,要什么价值匹配?你就是剪一截头发撕一块……帕子给我,我也不会嫌弃。”
庞脉脉脸都飞红了,故作镇定道:“这话听着像浪荡子。”
谢橒大笑,笑完便低头亲了下来。
他的手在背后托住她的背,迫使她打开自己,前胸和他紧紧相贴,而他的吻灼热如岩浆,越吻越是深入。
她微启樱唇,任他攻城略地,长驱直入,任他的长发掩落她面庞,任他的气息和温度沾染她口腔,自己已经完全软在他怀里……
她现在一次比一次任凭他摆布了。
……热吻突然被打断,谢橒沉下脸,不情愿地离开她的嘴唇。
庞脉脉抓着他的肩膀喘息,匀过气来才问:“是谁传的信?”
“师姑的侍女,”谢橒冷着脸说,“问我们能不能去给师姑救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