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我就说小白是个福将,不管男扮女装还是恢复真身,都能制造出话题来,最关键还是唱得好,行家一张口,就知有没有!在哪个乐队,都埋不住他的光彩。哎,只可惜我和嫂子,终归是无份也无缘啊!”
听到他在言语中又扯了闲的,丁猛在一边作势便要踢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旁的白简却在叶茂的这番话里,听出了一些别的味道。
毕竟,他们也曾经是在一个乐队磨炼过多时的战友,叶茂对于音乐上的坚持与企望,绝不像他外表呈现出来的那样淡然。相反,他和皮炎、丁一等人对捍卫所下的功夫与心血,在一首又一首反复打磨的歌曲中,白简早就体会到了。
事实上,自己最终没能和他们坚守和融合在一起,无论对自己,还是叶茂,其实都是一个很大的遗憾。
可是人生,从来就是不能抗拒遗憾,只能一路向前。
这一晚,丁猛、白简都有点喝多了。
虽然邀请了叶茂和他们一起去喝上一点,可是对方一听自己要做一个1080瓦的大灯泡,急忙借了两条腿,撒丫子溜了。
丁猛指着他的背影对白简道,“算这小子识相,他要真跟来,我非得先把他灌趴下不可!”
结果,灌趴下的,是丁大猛哥自己,还捎带着,把白简也喝得找不到北。
这也怪不到别人,要怪,只能怪两个相爱的男人,在酒精的助力下,越看对方越顺眼,越顺眼喝得越顺溜,直到喝得两个人再也灌不下去,才勉强互相扶持着,走出了酒馆。
午夜的北京有一种夺人心魄的美。
白天的暄嚣与浮躁似乎随着热辣的阳光遁去,留下的,是秋夜的一抹苍凉与清爽。
北京似乎将千年来积攒下的丝丝韵味都赋予了夜,用月光下流金的琉璃瓦、胡同里的桂花香,用一声声夜归人懒洋洋的京腔京调,让人不自禁地融进这个让人不能自拔的城。
夜色中的北京城,让人容易喝醉。而醉了的人,则更容易交出他的心。
“小白,别动……我他妈让你别动!”
丁猛的声音在夜色中尤其显得粗鲁。更粗鲁的,是他的身体,和他的手。
他将白简整个人紧紧压在一棵老槐树的树干上。
老槐树的所在是一个有着沧桑历史的老胡同。
在路灯下,模糊的可以看到周围漆黑而破旧的大门。
每一个大门后都有一个装满着故事的四合院,也有着正在享受夜色的老北京。
而现在的丁猛,却完全不顾忌那些门和门后可能存在的人。
他有些胀红的眼睛像一只困兽,半张的嘴像是要嘶咬着什么。
“小白…吻我…对,就在这里,你不敢吗?”
沸腾在两个男人胸膛中的酒气像是互相点火的索。
“你觉得我不敢吗……我他妈也是个敢装瞎、装女人上台的人!”
白简让他撩弄得像一只被激怒的猫。
他用力扳过丁猛的脑袋,用尽自己的力气,堵住了他的嘴。
。。。。。。。。。。
或许很久,或许不过半个钟头。
两个跌跌撞撞的人影终于离开了胡同,只留下那棵老槐树,在默默地感慨自己刚才经历了怎样一场疯狂。
月光如银,照亮了树干上凝结的……蜜。
第65章
白简在清醒的时候, 也在问自己。
究竟在自己看似淡然冷静的外表下面,有着一颗什么样的灵魂。
因为他忽然间发现,那颗灵魂, 和多年来自以为的安宁淡定, 相差甚远。
比如昨日。
自己竟然可以在酒精的驱使下,在对方烈火般的燎动下, 做出那样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那夜色中偶有虫鸣的老胡同,那支撑着自己身体的老槐树, 那流淌在树干上的槐花蜜。
那些在回忆中想一想都让人面红耳赤的场景, 竟然是自己和丁猛实实在在描画出来的事。
如果说丁猛是一个冲动中不顾一切的莽汉, 流氓到可以在户外做他最想做的。
那么一向自以为保守的自己,却也来者不拒,忘乎所以。
可以说, 昨夜的自己,不仅全力配合,甚至在月光的魔法下,几度变被动为主动。
其时的自己, 狂野疯狂的表现,让本以为是绝对主力的丁猛目瞪口呆,好一阵的功夫, 只能靠在老槐树上任自己驱使。
想来,那真是一个让人抛开假面,暴露出真性情的夜晚。
酒精、月色还是其他什么,不过都是一些诱因与由头, 真正让自己彻底放下枷锁的,是自己对他无保留的接受,和日渐生成的、没有保留的爱。
看着大床上正在轻轻打鼾的丁猛,那张日常痞气惯了的脸,此刻却舒展而自然,既有着成年男子雄性的威猛,又有着孩子般跳脱的气息。
这张脸,让白简想到了按摩室里的他,酒醉后抱着老白悲伤的他,在老宅里第一次征服自己时目露凶光却又眼眶湿润的他。
这个男人,天生有着一张自己骨子里偏爱的脸,由陌生、误会再到熟悉、接纳,一步步地,走进了自己的心,并且霸道无比地强行留在那里,再也不出去了。
既然不出去了,就好好地,在一起吧。
‘中国有摇滚’大赛,终于正式揭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