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竭尽全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让它在偏向女声的同时, 又不过于夸张。
身边的丁猛看到他忽然间一个趔趄,下意识伸手去扶他, 但晚了一步, 白简已经整个人冲到了前面, 并小声接起电话来。
他竖着耳朵听了听,除了发现白简的声音有点异常,像是卡到了什么, 有些尖锐外,说的什么,却听不清楚。
按摩馆里刚刚过去的一幕还在丁猛心中犯着嘀咕,眼下白简又是这样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这个曾经在自己面前装瞎那么久的男子,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一个词语在丁猛的大脑里浮现出来, 那是雷夫人刚才讥讽白简时扔出的话。
“小妖精。”
不知为何,这一刹那,丁猛竟然觉得这个词用在白简身上,十分的贴切。
如若不妖, 自己这样一个从来不为感情萦怀的粗汉,为何现在却因为他,总感觉心里乱七八糟、不上不下的。
虽然看起来,白简已经同雷老怪夫妻冰释前嫌,雷闯也已经道歉并赔偿了按摩馆的损失,可是模模糊糊中,丁猛总觉得这里面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故事。
尤其是,白简和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跑到卧室里,锁上门私密交流。
他到底要给那个雷夫人看些什么。
这,都是在丁猛脑海里划下问号的地方。
正在疑惑间的丁猛,刚想大步追上去,仔细听听白简到底在谈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电话也在此时叫了起来。
打来的人是陆馨雅的父亲,陆即安。
叶茂打给白简的电话,同陆即安打给丁猛的电话,其实说的是一件事。
那就是陆即安通过强大的人脉,私下运作,准备在明天晚上,为‘捍卫’乐队做一个具有推介性质的演出。
表面上,是捍卫乐队以特邀嘉宾的身份,参加一个知名的慈善晚会,和其他各行各界的上流人士,共同为慈善发声。
而实际上,参加这个晚会的媒体之前都已经得到了消息,或者说已经被软性公关,会在慈善夜后,将‘捍卫’推向各种热点媒介。
当然,这种借力打力的宣传方式,在当今的娱乐圈已经不是什么新鲜话题。
但是因为这场慈善夜的参与度非常之高,整个大中华区比较有声望的人士、富豪以及当红明星均会参加,所以在网上已经有了十足的热度。
叶茂告诉白简这个消息时,声音中满是兴奋。
毕竟,以‘捍卫’的资历,能够得到这样的演出机会,是非常难得的。
不过,叶茂的消息是从陆馨雅这边得到的,所以,他所知道的,只有乐队获得演出机会这样的喜讯。
而隐藏在演出之后的各种媒体公关和其他一些东西,他并不知情。
而丁猛从陆即安这里知悉的,就已经是一个相当完整而成熟的商务策略了。
当然,还有一个陆馨雅更加没有说,而陆即安却重点叮嘱丁猛要做好的事情。
那就是在明晚的慈善夜中,除了惯例中的拍卖慈善物品环节外,还将特设一个“慈善对对碰”的独特环节。
在这个环节里,晚会将根据在场嘉宾捐赠的额度,选出前四名的嘉宾代表,并由这四名代表自行选定在场的一位演艺人士,组成四个对子。
然后,这四对嘉宾会两两一组,按照晚会规定的方式,进行演艺PK,并最终选出当晚的“慈善之星。”
在陆即安的电话里,他告诉丁猛,他的捐赠数额应该可以进入到这四个入选的嘉宾里,但是以他的年纪,尤其是陆馨雅父亲的身份,他不想参加这个需要上台PK的环节。
所以,他想要丁猛从一开始,就代表他,来完成这件事。
毕竟,让陆馨雅当选为‘慈善之星’,既会出尽风头,也会增加粉丝的好感度。当然,对‘捍卫’来说,也有着不用多说的好处。
无论从哪一个角度,丁猛都没有拒绝陆即安的理由。
虽然,一想到要和陆馨雅在大庭广众下组成一对,他就有点莫名的不舒服。
算了,不过是一种做给人看的游戏,既然身为成年人,游戏一把,又有何妨。
“放心吧六哥,一定努力完成任务,只要小雅不嫌弃我这朵绿叶,我一定争取把大红花陪衬成明晚的‘慈善之星!’”
丁猛挂断电话的同时,刚好听到白简也在说出他的最后一句。
“好,我知道了,我一定安排好明天晚上的时间,请好假,到时候,一起加油!拜拜。”
我靠,这个‘小妖精,’明天晚上又有什么事吗?
晚上,丁猛已经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利利索索地躺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准备尽早进入梦乡。
只可惜翻来覆去老半天,他还是找不到入睡的状态,满脑子都是白简的影子。
相来此刻,他正戴着墨镜,拘拘谨谨地在老妈的卧室里推拿。而再熬上一会功夫,他就可以卸掉伪装,在只属于两个人的空间里,露出那双漂亮的眼睛了。
想到他的眼睛,丁猛忽然想起明天晚上的慈善晚会,因为他记得很清楚,‘捍卫’乐队的另一个主唱,那个叫白光的女生,也有一双和白简非常相像的漂亮眼睛。
不知道,在明天规模盛大的晚会现场,当陆馨雅像众星捧月般被所有人追踪,尤其是可能夺得耀眼的‘慈善之星’时,同样身为主唱的白光,又会做何感想。
估计,应该会有一种不可逃避的失落吧。
毕竟,那种过于鲜明的对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对于同为一个乐队的年轻女孩子来说,冲击一定是很大的。
我靠!
丁猛忽然粗声骂了自己一句。
自己这是怎么了,一向对这些娱乐人士、尤其是女艺人毫不关心的自己,竟然会莫名其妙地替一个女生操起心来。
而这个女生,还是弟弟明确表示有好感的人,自己最近,是不是有点太闲了?
他把思绪从白光身上移了出来,却又移到了另外一个姓白的身上。
那个家伙,不知道准备什么时候,才和自己说明天要请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