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骤然警醒过来。
瞄身旁的白云飞一眼,便什么也不说了,讪讪地站着。
林奇骏便也讪讪的。
白云飞见到林奇骏,却没有往日的亲密温和,淡淡道:」今天在京华楼里恰好遇上了,难得他又周到,专门送我一程。」
说着向宣怀风道了谢,要请宣怀风进屋喝茶。
宣怀风万万没料到会在这里碰上林奇骏,猝不及防,心里乱极了,无论如何不肯进屋,只推说要赶时间去年宅。
白云飞说:」年太太是个极好的人,她还要我常去给她讲戏呢,我自然要尽心尽力的。宣副官过去,请代我问一声好。」
宣怀风敷衍着应了。
白云飞便说有事先进屋了。
「怀风。」宣怀风刚要上车,林奇骏才在后面喊了一声。
宣怀风站住脚。
林奇骏走过来,低声问:」你是在生气吗?」
宣怀风心里虽然极不好受,但却实在不知该不该称其为生气。
那种惊讶后的不自在,酸酸乱乱,又恍惚经历了上一辈子的事,如今见了隔世的人似的,与其说生气,倒不如说有些灰心。
也对,他如今和白雪岚已经这样了,凭什么去指摘奇骏和谁相处呢?
他确实没有生气的理由。
这样一想,心里倒没那么难受了,宣怀风颜色也和缓了,说:」你别这么多心,你和白云飞是朋友,我是早就知道的,怎么会忽然为这个生气?」
林奇骏听他这样说,反而更觉得难受,这分明是真的要跟着白雪岚去了,脸上露出一丝哀伤:」我和他是朋友,和你呢?「
宣怀风说:」自然也是朋友。」
林奇骏更为黯然,低声说:」怀风,你这样说,就是敷衍我了。我自问,我和你之间的交情,与我和白云飞之间的交情,绝不能划上等号。」
宣怀风自问有负于林奇骏,最怕就是见他这样黯然的神色,偏偏要说出安慰他的话,更是自欺欺人,只能沉默的站着。
林奇骏自从那次在饭店和他对了一席话后,难免日夜思忖,每一想到从前十拿九稳的宣怀风也被男人抢了,就像扎了一根刺。
这刺扎在心上,虽然又酸又痛,却也牵出许多往日的甜蜜来。
便觉得从前和宣怀风相处,实在极美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