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越霖不由凝眸看着炤宁——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她是何时练成的?她只是“有眉目”了而已,并没找到那个劳什子的康晓柔。
炤宁对上他的视线,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说谎话的最高境界,是把实情和谎话掺在一起,把握好分寸。如今对于她,并非难事。没见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照葫芦壶瓢吓唬吓唬人又不吃亏。越是必要严峻的形势面前,越不妨开开这种玩笑——别人认为借她几个胆子都开不起,但事实正相反。
荣国公心里惊疑不定,垂眸思忖片刻,问道:“她……们在何处?”
韩越霖暗自松了一口气,心说好吧,小吃货赌赢了,嘴里则道:“一报还一报,你先请太子殿下即刻回东宫才是当务之急。现在可不是你顾念旧情的时候。”
荣国公痛定思痛,转身去了太子身边,耳语几句。
太子面色很是难看,变了数次,终究是悻悻起身,“走吧!”
在场众人哗然。
他们所见到的,是炤宁、韩越霖与荣国公交谈几句之后,荣国公便阻止了太子明显不妥的行径,一同匆匆离去。
或者也可以说,是灰头土脸地走人了。
真是……一心一意看笑话的人到此刻都笑不出来,得了太子吩咐的那些人则似是挨了狠狠地一记耳光,心说这叫个什么事儿?合着太子是完全不能控制局面。往后啊,这种热闹还是能躲就躲吧。
炤宁披上斗篷,与韩越霖相形步出醉仙楼大堂,上马车之前,大老爷与三老爷匆匆赶至。
她感激地一笑,“没事了。怪我思虑不周,让大伯父、三叔平白跑这一趟,实在是该罚。”
“这是什么话,你平安无事就好。”大老爷虽是这么说着,心里却很是失落: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合着自己已经沦落到实心实意想帮她都帮不上的地步了?
三老爷一直满脸地笑,心思与大老爷一般无二。
兄弟二人不论是何心思,还是要显得很平静地接受了此事,策马回了江府。
炤宁上了马车,叫车夫从速赶路。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吩咐过随行的人手,并在半路下车。
下车的时候,她已是一身少年郎的衣饰,利落地飞身上马,对随行的护卫偏一偏头,“走!”语毕打马离开。
这事情还没完呢。
太子的不安好心,荣国公的煽风点,即便是当场给了回击,还是恶气难消。
在外流离期间,她早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了,遇到他们这种人,那就不妨用地痞的方式予以惩戒。他们绝对想不到,所以她才要出损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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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与荣国公共乘一辆马车,说着方才的事情。
方才太子打算得好好的:林璐的事情不成最好,他借故命在场众人离开,留下他与炤宁单独相对。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他还治不了么?待到她衣衫不整的时候,高文照引着众人回转,那么,她江炤宁余生只能做东宫一个任人耻笑的侧妃,真正的地位连他新添置的侍妾都不如。到了那时候,太子妃岂能容得下她?一定会与他达成无言无形的默契,将炤宁绑在身边寸步不离地予以无尽的折磨。
这样一来,炤宁便是掌握着多少人脉都没用。连东宫都走不出,她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至于燕王……横竖他们都已恩断义绝,那是他不需顾及的人了。
岂料,荣国公竟临时改了主意,坏了他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