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喜来想安慰他几句,但又怕惹他伤心,毕竟晓公子只有一个,还已经有主了,少天注定要痛苦一阵,自己何必挑明呢,于是只能道:“没什么,我就是喊喊你。”
任少天看着少爷这悲悯的模样,立刻决定不问了。
丁喜来伸爪子拍拍他的胳膊,长叹一声:“唉。”
任少天:“……”
卫晋:“……”
闻人恒拉着师弟过来时就见他们三个人相对而站,气氛略有些诡异,便问了一句:“你们在干什么?”
“没事,就是随便聊聊……”丁喜来说着迅速意识到一件事,问道,“等等,小钟怎么样了?他在你们手里吧?”
几人:“……”
你是现在才反应过来么?
“你你你……”丁喜来下意识想扑过去抓着闻人恒的衣襟问问小钟的事,但对上他这张温和的脸,顿时就怂了。
“放心,你朋友很好。”闻人恒道,带着师弟进了饭厅。
此刻还没开饭,但前辈们均已到齐,见状看了看他们,面上非常平静,对他们是黑子的身份完全不在意,因为如今有更棘手的事压在身上。
一是魔头,二就是若魏庄主真的是白子,丰贤庄的地位绝对要完,保持了二十多年的江湖平衡也会被打破,谁也说不清这是好是坏。
寨主和谢均明等人这时也进了门,抬头便见他们个个眉头紧锁,只有少数几人的表情依旧,整个饭厅凝重得像是在办丧礼。寨主问道:“各位……吃饭么?”
几人抬头看他。
寨主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与他们对视。
“……”几人立即别过头,不忍直视。
慈元方丈双手合十,代表众人做了回答。寨主这才满意,吩咐人上饭,饭菜依然是从两个锅里出来的,同色不同味。
寨主客气道:“诸位请。”
前辈们没什么胃口,但还是拿起了筷子。
饭厅一时很静,片刻后,葛帮主第一个受不了了。
他把筷子一放,忍不住道:“我还是不太信魏庄主是白子,你们想想丰贤庄在江湖的地位,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我说句不好听的,哪怕他是想对丁阁主不利,直接让魔头下手便是,何必自己沾一身腥?”
其余几人纷纷点头,看向晓公子和闻人恒。
叶右没开口,低头慢条斯理地吃东西。
闻人恒道:“该说的,我昨晚都说过了,当初那侠客临死前给我师弟的纸条上确实写着魏庄主是山庄的主人。”
玄阳掌门道:“若其中另有隐情,导致那侠客拿的是假消息呢?”
闻人恒反问:“那魏庄主为何不解释?”
玄阳掌门一怔:“这……”
闻人恒道:“或者掌门的意思是咱们当中还有一颗白子,他与魏庄主是同伙,而魏庄主为了护住他,宁愿自己承担所有的事?”
这简直比魏庄主是白子还糟糕!
众人立刻沉默了。
葛帮主看向丁阁主,问道:“丁阁主有什么看法?”
丁阁主自从昨天与魏庄主交过手后,脸色便一直很冷,说道:“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抓住他问清楚。”
葛帮主叹气道:“好像也只能这样了,先吃饭吧。”
几人便心情沉重地吃了一顿早饭,然后继续议事,很快跳到目前的问题上,都在想那天魔头会不会也跟去,尤其碰面的地点由对方来选,若白子提前作好了布置,他们的处境将会非常被动。
葛帮主道:“这怎么办?晓公子有主意么?”
叶右摇头:“只能先等等他们的消息。”
闻人恒补充道:“要么咱们可以把事情闹大,白子能用的人应该已经不多了,那天白道的人多一些会很有利。”
这倒是个办法。
众人点点头,听见有人询问要不要换个地方,不由得一愣:“换地方?”
“嗯,这里有点偏,干什么都不方便,再说咱们本来是要去五蕴城的,那里也有咱们派去打探消息的一批人,刚好和他们会合,”那位帮主看着外面,“何况也不好总在水寨叨扰……”
众人注意到他自始至终都盯着门口,便也看了一眼,只见芳龄三十却如同十六的沉虹寨寨主站在那儿,手里不知何时被塞了条暖黄的小裙子,正咬着嘴唇,眼角挂泪,凄楚地对他面前的谢均明和梅长老装可怜,显然某两个人是想让他穿裙子。
几位前辈转回视线,异口同声道:“咱们去五蕴城。”
离黑道这些糟心的货越远越好!
寨主最终还是屈服在了谢均明和梅长老的淫威之下,穿着小裙子,梳着可爱的双髻,捏着裙摆一路跟着前辈们出来了。
几位前辈狠狠闭了闭眼。
其中一人回过头,客气道:“寨主不用送了,外面风大,快回去吧。”
寨主道:“我不回,我要跟着你们一起去五蕴城,不然这裙子白穿了。”
那帮主问:“……和裙子有什么关系?”
寨主道:“我哥说我如果穿裙子给他看,他就让我跟着。”
“……”那帮主立刻闭嘴,快走几步跟上方丈他们,准备尽快赶到他们先前停马车的地方,彻底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叶右看得好笑,勾了勾嘴角,缓步跟着师兄向前走,这是突然扫见路边有几个村民烧纸,便多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