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喜来其实也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小,并没高兴。房间一时静下来,正当他后知后觉发现要冷场时,只听门外传来了谢均明的声音。
“哟,这真是闻人门主亲手做的?不是现买的吧?”
闻人恒道:“自然不是。”
谢均明道:“来来来,那我得尝一口。”
闻人恒道:“谢宫主不嫌弃就好。”
谢均明道:“嗯,不嫌弃。”
几人说话间推开房门,谢均明一口月饼已经咬了下去。刀疤男默默盯着他,不太爽,这可是他们门主给晓少爷做的,晓少爷都还没吃呢,这混球截什么胡,要不要脸?
谢均明若能要脸,那就不是谢均明了。
他慢条斯理咽下肚,真心实意地对好友道:“尊夫人手艺不错,人还这么贤惠,晓公子好福气啊。”
几人:“……”
闻人恒:“……”
房间那点沉闷感立刻烟消云散,被谢均明的话拍到了九霄云外,丁喜来和魏江越反应一下,几乎同时看向闻人恒和晓公子。
闻人恒和叶右都知道好好的,谢均明不会无缘无故就说这话,绝对是从长老们的口中问出了点东西。前者表情如常,决定慢慢给师弟攒着,后者则控制住愉悦的情绪,说道:“谢宫主误会了,我们是师兄弟的关系。”
谢均明诧异问:“嗯?你们不是夫妻?”
叶右道:“不是。”
谢均明道:“是么,我看你们住一间房,还以为闻人门主是你媳妇来着。”
丁喜来:“……”
魏江越:“……”
你到底是怎么认为的?!
谢均明大概能看出他们的想法,慢悠悠地补充道:“难怪了,我先前还在想你都有闻人门主这个大房了,怎么还去找浮萍当小妾,原来不是夫妻啊。”
丁喜来和魏江越被这强大的逻辑弄得沉默了。
毕竟……找小妾的是老爷,大房一般干不出这事,嗯,这没毛病。
围观的几人都没开口,屋里的气氛顿时往诡异的方向发展了,闻人恒无视掉某人,端着月饼放在师弟面前:“趁热吃。”
叶右不去看他家师兄温柔的目光,开始专心吃月饼。
闻人恒问:“好吃么?”
叶右道:“嗯。”
闻人恒道:“那我以后还给你做。”
这种语气和画面,在场的几人都知道该回避一下,哪怕魏江越心里有点不愿意,也觉得自己留下多余,便告辞了。谢均明找完了乐子,也没再打扰他们,心满意足地走了。
“吱呀”一声房门被关上。
叶右咽下嘴里的东西,在师兄发作前道:“咱们要不要出去转转?”
闻人恒道:“今天是中秋,估计要一起吃饭。”
叶右道:“可以吃完了转。”
闻人恒道:“行。”
叶右观察一下,看不出师兄有什么不满的神色,便陪他坐了一会儿,听见外面有人喊他们吃饭,于是跟着师兄下楼,和那群前辈们默契地都没提黑子白子的事,一起和气地吃了顿饭,又聊了一阵,这才散场。
此刻天色已暗,外面更加热闹,摩肩擦踵,人声鼎沸。
叶右顶着“灯笼”,慢慢与师兄到了街上。
二人走了几步,叶右道:“我记得以前过中秋,你就很喜欢去县城玩。”
闻人恒“嗯”了一声。
那时他正年少,无忧无虑,更没遭逢大变,自然爱玩一些。师弟那时是怎么看待他的?兴许就和他现在看丁喜来那群少帮主们差不多吧。
他问道:“你当时是不是觉得我挺傻的?”
叶右笑道:“没有,就一般傻吧。”
闻人恒:“……”
叶右道:“逗你玩的,其实我挺羡慕你的,这句是实话。”
闻人恒忍不住握住他的手,掩在袖子下,拉着他迈进流光的夜景里,说道:“以后再遇上事,不要瞒着我。”
叶右道:“嗯。”
小县地方不大,二人不过多时便顺着主街走到了头。
闻人恒见不少人都在往县外走,一问之下得知附近有条河,人们这是要去放河灯。他见天色还早,便也过去了。
河上有一座石桥,上面已站了不少人。
叶右找到一块空地,站在石栏前放眼一望,只见河面满是暖黄的灯,如星河一般向远处延伸,映着头顶的圆月,美得甚至想让人永远停在这一刻。
他扫见河边有一对男女在共同点一盏灯,中途视线碰在一起,半天都没错开,就这么隔着灯望着彼此,男女之间那点美好的感情简直能溢到他们这里来。
他勾起嘴角,有点想拉着师兄也去放一盏,这时只听细微的破空声传来。他心底一凛,想也不想急忙往师兄那里迈出一步,嘴上道:“你看那盏灯多漂亮。”
身后的暗器贴着他飞过,一下打在石桥的栏杆上,发出“叮”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