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真心话,就因为昨夜出了点力,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在那群同辈面前露了一回脸,上一次也是这人出的主意,他们才会去审问黎花,再转去响杏城的。
他觉得跟在这人身边自己早晚会出息,简直比他每日干好事靠谱多了!
叶右笑着问:“我什么都不会,你跟着我能有什么用?”
“晓公子你要是什么都不会,我岂不是一文不值?”丁喜来情真意切地望着他,“所以别妄自菲薄,你就收了我吧!”
叶右刚要开口,就见少林派了一个和尚来喊他们。
他于是了然起身,准备跟着小和尚去与肖先生对峙。
正值清晨,侠客们纷纷起床,一部分听见了昨天的动静,忍不住低声议论几句,一部分睡得太死,完全不知出了事,只能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还有一部分则受不了少林的枯燥出去寻欢作乐了,如今尚未归来。
秦月眠就属于第三种人。
但闻人恒刚一迈出小院竟然看见了他,打量一下,诧异问:“你这是刚回来?”
秦月眠道:“嗯。”
闻人恒问:“从小县动的身?”
秦月眠又“嗯”了一声,知道他的意思,笑道:“我五更天就爬起来了,为了来赶早饭。”
闻人恒不信他会稀罕少林的饭,略微一想便明白了,问道:“昨夜的事你知道了?”
“我何止知道,还看了满眼,”秦月眠端着那一身纨绔子弟的样儿,打着哈欠与他们一起向大厅走去,“我正是在那间客栈落的脚,半夜里就被打斗声吵醒了,反正也睡不着,干脆就来看戏了。”
丁喜来恍然大悟:“原来小二说的另一间上房住的人就是你啊,太巧了。”
秦月眠道:“可不是。”
叶右看了秦月眠一眼,估摸这事不像巧合。
他在这里的人一部分是黑长老带队,另一些则交给了秦月眠,秦月眠估计是觉出姓肖的有几分不对劲才住进去的。可惜还没等细探,他们便把人绑来了。
叶右愉悦地眯起眼,觉得自己找的这个帮手还不错,只是若被师兄知道连秦月眠也有参与这事,自己就是不肯找他,表情想必会很好看。
几人边走边说,很快到了去往德慧殿的路上。
叶右抬眼一扫,见丁阁主和盟主从另一条路过来了。这二人昨天去了响杏城,今早能回到少林,肯定是连夜赶回来的。
丁喜来看见老爹,瞬间板起脸,主动迎上前叫了他一声,然后对盟主问声好,犹豫一下道:“钟伯伯,小钟的事……您知道了么?”
二人立即停住。
他们这两个不成器的儿子虽然爱玩,但没出过大错,盟主一看丁喜来凝重的模样,心头便是一跳,忙问道:“他怎么了?”
丁喜来于是将昨天的事说了一遍,期间叶右和闻人恒走到近前,跟着补充了几句。丁喜来见盟主着急,说道:“钟伯伯,我和晓公子他们昨夜已经把白子的人抓来了,小钟可能是他抓的。”
盟主担忧得不行,闻言猛地一愣:“你们?”
“还有魏二公子,”叶右道,“昨夜多亏他们,尤其是丁公子,是他从小二嘴里套的话,不然我们得费些工夫才能找到白子的人。”
丁阁主忍不住看了儿子一眼,总有些不信。
丁喜来被夸得不好意思,努力在老爹面前撑着脸,绷直腰板,用余光偷瞄,希望老爹夸夸自己。丁阁主总算明白这小子为何今日一反常态肯主动往他面前凑了,他看向盟主:“别急,先进去看看那个白子的人。”
盟主眉头深皱,快速迈进大殿,直接走向被绑住的那个人面前,问道:“犬子可是在你手里?”
肖先生抬眼看他:“我都说了这事与我没关,你们若还不信,连毒誓我都敢发,说真的,你们与其和我在这里耗,不如去找那个晓公子问问话。”
盟主便看向跟在自己身后进来的几个人。
叶右不紧不慢道:“听说有人污蔑我?”
肖先生回头看他,冷笑道:“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你敢说钟公子和浮萍没在你手里?”
“肖先生敢发毒誓,我自然也敢,”叶右走到他身边,“我只是有些奇怪,我与钟公子往日无仇近日无冤的,肖先生听说他被绑走,怎的第一反应就是我干的?我抓钟公子能有什么用?找盟主要钱么?”
这话可有点意味深长。
在座的绝大多数都是人精,晓公子是否是黑子的人有待商榷,但显然不是白子那一边的,如今白子的人咬定是他绑的人,而绑钟公子只能用来牵制盟主,所以……白子的人认为他会牵制盟主?他为何要牵制盟主?除非盟主就是白子!
盟主没开口,眉头皱得更深了。
肖先生则冷笑道:“随你怎么说,浮萍的事就是你弄出来的,谁知你会不会一时心血来潮抓个人,搅混水?”
叶右微微一怔,倏地沉默下来,片刻才道:“原来如此,我懂了。”
众人齐刷刷望着他,觉得他会说些石破惊天的话,但等了一会儿,只听他苦涩道:“原来这事是浮萍让你干的,他……这是恨我?”
众人怔住。
肖先生也有点猝不及防:“你说什么?”
叶右道:“我猜对了?”
肖先生怒道:“胡说八道,浮萍明明是在你手里!你的武功根本还在,浮萍就是被你掳走的!”
“被我掳走?”叶右摇头笑了一声,听着凄凄凉凉的,“他是这样对你说的?”
肖先生道:“别说不是!”
“当然不是!”没等叶右接话,丁喜来便忍不住叫出了声,察觉他老爹瞥他一眼,迅速调整成严肃的神态,淡淡道,“当时我等都在场,是亲耳听见浮萍说对晓公子一片痴心,愿意交付终身,跟着他走的。”
在场的几位少帮主们纷纷点头,表示浮萍确实是亲口说的。
肖先生接到的消息是浮萍被掳走后摔下悬崖,却不知具体过程,不禁一愣,紧接着回神道:“那肯定是你逼的他!”
“我从未逼迫过他……”叶右幽幽道,见肖先生还要说,便打断他,“我不想因为他和你吵,既然你非说是我,那咱们便从头捋一遍,首先你说我绑走了钟公子,我自摔下悬崖后就昏迷了,晚上才醒,师兄说魏二公子和丁公子他们都来看过我。”
魏江越见他说着看向他们,开口道:“嗯,我们是吃过晚饭去的,那时你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