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喜来比他还诧异,不解地走过去。叶右对他低语几句,含笑拍拍他的肩。丁喜来便迅速调整到平时见他老爹的状态,表示懂了。
魏江越很好奇,刚想问问,却见晓公子推开门迈进了客栈,便开始戒备起来。
小二打着哈欠飘出来,目光触及到那瘆人的“白灯笼”,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定睛确认一下不是鬼,这才询问他们是不是要住店。
丁喜来主动走上前,淡淡问:“这里最好的房间还有么?”
小二看看他们的气度和穿的衣服,知道是有钱人,笑容立刻灿烂:“只还有两间上房,但床很大,几位爷若不嫌弃可以挤一挤。”
丁喜来道:“原本有几间上房?”
小二一愣,谨慎道:“有五间。”
丁喜来给他一笔赏钱,问道:“剩余三间住的都是谁,我与一位故人要在这里见面,若他已经到了,我便去与他挤一挤,将剩余两间上房让给他们便是。”
魏江越知道这是晓公子教的,有点奇怪为何要找丁喜来。
然而正事要紧,这念头只转了一瞬便他略过了,听见小二说那三间一间住着一对夫妻,另外两间一间是位年轻的江湖侠客,一间是年过四十的商人,也不知哪位是他的朋友。
丁喜来道:“我已经知道了,你告诉我那两个人各自住在哪里就好,我自己去找他,想给他一个惊喜。”
小二道:“侠客在天字一号房,商人在天字三号房。”
丁喜来沉稳地“嗯”了一声,带着他们上去,准备先去和朋友叙叙旧说两句话,再下来找他要那两间上房。
魏江越得空了,靠近晓公子,问道:“你方才只是教他这个?”
“你是想问为何找他吧?很简单,我这副样子邪里邪气的太吓人,你整日冷着脸也挺让人害怕的,”叶右笑眯眯地指着丁喜来,“看他,一身正气多可靠,容易让人放下戒心。”
魏江越:“……”
丁喜来从小到大第一次听见有人说他可靠,感动得差点落泪,特别想抓着晓公子的手问一句还有什么地方能用得上他,但还不等付诸行动,就听见任少天突然道:“有动静。”
叶右也早已听见了,急忙加快脚步上了二楼,还不忘看一眼任少天,后者不需要他开口,直奔角落里的房间,刚刚进门,只见梁上闪出两名黑衣人,握着剑便对他们冲了过来。
任少天嘴角一挑,拔剑一挥,铮然一声架住他们,以一人之力便拦住了两个人。
魏江越看一眼,加入了进去。四人从房间一路打到窗边,任少天将这二人逼出窗外便回到晓公子与丁喜来的身边保护,免得周围还有他们的人。
丁喜来跟着晓公子小心翼翼地迈进门,问道:“不追?这是商人的屋子,他人呢?”
叶右道:“你仔细听听便是。”
丁喜来顿时想起楼下的布置,跑到窗前一看,见少林武当的人和他们已经打起来了。
叶右慢悠悠走过去,望着下方,很快将目光转向其中一个穿着长衫的人,笑了一声,朗声道:“果然见着我们就跑,真是简单又好猜,一点新意都没有。”
那人咬了咬牙,没空回嘴,继续与这些人周旋。
丁喜来则好奇问:“你知道他会跑?”
叶右道:“嗯,先是黎花被抓,再是响杏城出事,接二连三的太让人措手不及,而他身份特殊,要时刻与白子联系,在没摸清咱们的实力前自然是保命要紧,所以他若真的还住在这里,是不会与咱们硬拼的。”
“对呀……”丁喜来恍然大悟,暗道明明很简单的事为何自己就想不到,不由得佩服地看着晓公子,真心实意夸奖,“你真聪明。”
叶右道:“你若认真学学,也会这般聪明。”
他望向战局。
黑衣人都是百里挑一的,确实厉害,但吃亏的是人少,武当少林这次派的又是精锐,那人估计撑不了多久。
他又看了一会儿,带着他们下楼。
小二这时已经知道他们是来者不善,缩在柜台后没敢冒头。叶右也没去吓人家,倒是丁喜来大概是做好事做习惯了,跑去歉然地说了一声不住了,这才离开。
战局已结束,那人一被擒,黑衣人也都束手就擒了。丁喜来见他们把人绑住,跑上前问道:“小钟呢?你们把他绑哪去了?”
那人本不欲理他,闻言眉头一皱:“什么?”
丁喜来急急问道:“不是你们绑的么?别装了,他到底在哪?现在怎么样了?”
“不是我,”那人说着看向那边缠满布条的人,“你是谁?”
叶右遥遥地对他一笑,虽然在黑夜下并不明显,说道:“你到少林就知道了。”
他说完便扭头上了马车,示意他们回去交差。丁喜来急了,跑过去问他小钟怎么办。叶右道:“如今还不清楚是不是他派人绑的,若真是他,他在咱们手上,你还怕他会对钟公子不利么?”
丁喜来问道:“那他们要是用小钟的命威胁咱们呢?”
叶右道:“那也没关系,他知道白子的是谁,咱们可以抓住白子后拿白子换人,他们现在不敢动钟公子,毕竟钟公子活着才对他们有好处。”
丁喜来暗道有道理,老实了。
他们回到少林时,天际已是灰蒙蒙的一片,快要亮了。慈元方丈等人一夜未眠,都在等着他们,见他们成功把人绑来,脸上的神情都是一松。
闻人恒走向师弟,以师弟身子不好为由,率先要拉着他回去休息。
叶右临行前看着方丈:“他极有可能知道谁是白子,千万别让他被灭口。”
慈元方丈道声佛,点了点头:“晓施主放心。”
叶右应声,这才乖乖跟着师兄回小院。
闻人恒问道:“累不累?”
叶右勾起嘴角:“不累。”
闻人恒心想也是,这人如今神功大成,来回都坐的马车,也不用动手打架,必然不会累。他带着人进了屋,反手关门,问道:“要睡一会儿么?”
叶右进门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愉悦地喝一口,闻言看看他,慢慢想起先前被他逼迫的事了,说道:“我都行,师兄坐着等了我们半晚上,要睡一会儿么?”
“那躺一会儿吧,养好精神才方便做后面的事。”闻人恒温和道,上前为他解开布条,命手下弄来水简单擦拭一番,这便与他上了床,然后伸手一捞,把人带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