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恒一看便知师弟是想应付他,估计到时会说一句“答应了说,却没说何时说”。他并不在意,温柔道:“嗯,你记着就好。”
什么意思?
叶右怀疑地打量他,难道师兄要用逼的不成?
闻人恒被小倌馆刺激到的心情彻底转好,有点想摸摸师弟的头,看看彼此的距离后又有点想抱抱师弟。他忍了忍,终究没忍住对他“动手动脚”,将师弟额头的布条挑开一点,伸手探了探出没出汗,体贴地问:“累了么?”
叶右道:“不算累。”
“那再转一会儿便回去吧,”闻人恒说着一顿,“对了,有件事没让小神医看看。”
叶右正要问一句,紧接着就见师兄快速点住了他胸前的穴道,顿时僵住。
闻人恒的神色带着几分关心,像真是那么一回事似的:“如何?先前点你的穴都不管用,我总担心会出问题,现在呢?”
叶右不想回答,可又不能不回答,说道:“管用了。”
闻人恒“嗯”了声,为他解开:“那就好,看来不用麻烦小神医了。”
“……”叶右站在秋雨里默默冒了一层冷汗。
他敢打赌,师兄会点他的穴道和小神医没有半点关系,纯粹是刚刚得到他的一句答应,突然想起这事才试一试的。
看来他的预感没有错,等师兄知道他的记忆恢复,绝对是要用逼的。
会怎么逼他?总不能是点完穴拖床上去吧?
他会不会把师兄想得太丧心病狂了?
城内有不少酒肆,酒香暧昧地飘着,能勾起人的魂似的,即便下着雨也没能阻挡住人们想要飞奔赶来的热情。
魏江越和几位少帮主便是在其中一家酒肆的雅间里坐着。
与其他客人不同的是他们不是为了喝酒,而是单纯地想找个地方坐一坐。
白子是德高望重的人,而他们的老子恰好都在这个范畴里。
吃晚饭的时候他们的老子是坐在一张桌子上吃的,面上和和气气,看谁都没问题。他们这些小的坐在旁边的桌上,完全没修炼到那种程度,这顿饭吃得七上八下,饭后就急忙跑出来了。
几人相互看看,都不知能说什么,只想苦笑和叹气。
片刻后,其中一人提议道:“我说……咱们今天先别想那些东西了,就喝喝酒吧。”
“对对,喝酒!”
魏江越道:“不想,事情就能不存在了?”
“那能怎么办,总不能咱们也在这里勾心斗角一次……闻人恒!”
这话转得太诡异,其他人反应一下才意识到他是看见了闻人恒,当即跑到窗口望了望,果然在斜对面看见了闻人恒和晓公子。闻人恒正举着伞与他家师弟说话,伞遮住了他们的大半张脸,若非半截“灯笼”露着,他们一时还真不敢确定。此刻二人离得很近,停在朦胧柔和的灯火下,显得暧昧不已。
他们只看一眼就退了几步,生怕会被闻人恒发现。
闻人恒虽然年轻,却与他们不同。
直白而言便是闻人恒是能和他们老子坐在一张饭桌上的人,而他们只能是陪桌。闻人恒今晚能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单独陪着他师弟另要一间雅间吃饭,他们就不敢。
在场的只有魏江越与闻人恒的关系不错,能平辈相交,其他人在闻人恒面前则都不怎么敢放肆,哪怕闻人恒的脾气一向挺好。
这些年,他们老子没少拿闻人恒作对比来说他们,搞得他们都对这人有一点点怨念。最初他们还有些不服气,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极门越来越好,闻人恒的地位也越来越高,他们再不服就有点无理取闹了。
不过忌惮归忌惮,背后议论两句,他们还是敢的。
尤其闻人恒一直活得像神话一样,如今沾上七情六欲,突然就接地气了,搞得他们都非常激动。
“他是不是喜欢那个晓公子?”
“这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不,你们肯定没细看,我注意过,他就没做过太亲昵的事。”
“快别闹了韩少爷,他们做那事还能让你看见不成?”
“我是指那种感觉,他们之间没有,魏二哥你说呢?”
魏江越冷淡道:“不知道。”
他也是觉得闻人恒喜欢晓公子,但看两个人的样子,闻人恒似乎还没表明过心意。
“晓公子看着挺聪明的,估计不好对付,你们说闻人恒该不会不敢吧……咦,他点了晓公子的穴道!”
其余几人顿时双眼放光,狼血沸腾,总觉得能看到点什么。
魏江越神色微变,猛地握紧拳,心里涌上一股怒气。
晓公子武功全失根本躲不开,闻人恒这不是趁人之危么?
然而还没等他想好要不要冲下去,便见闻人恒给晓公子解开了。他的神色一松,看着他们走远,不由得将目光投到了晓公子的身上。
旁边的人失望叹气:“怎么这就走了,我还以为会……嗯,你们懂。”
“懂,但他为何没干,是晓公子说了什么?”
“其实比起这个,我更好奇晓公子的长相,能让闻人恒这样,应该长得不错吧?”
“不知道,魏二哥见过么?”
魏江越回神,脑中闪过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下意识告诉他们没见过,接着听见他们说想找机会见一见,声音顿时冷下来:“别胡闹!”
几人被他的语气弄得一怔,快速想起了魏江柔的事。
与这人混久了,他们都知道魏二哥黑白分明,魏江柔把人家害得内力尽失,他想必不好受。他们便识趣地没有再提,另起了一个话头,气氛重新活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