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
众人相互安慰了一番,雷打不动地等着教主归来。
他们等啊等。
等啊等。
等啊等……等到雨水将小青山来来回回地洗了十多遍,也没能等到教主的身影。
一位长老掀桌:“我这盆花都要谢了!他怎么还不回来?”
其他人也犯嘀咕了。
梅长老拖着艳丽的裙子在书房走了一圈,忧心忡忡:“教主聪明是聪明,可论武功,在江湖只能排中上等,若遇上一流的高手……不,遇上高手还不算严重,怕就怕遇上变态,他那张脸太祸害人了。”
另一位长老道:“长得再好也是男人,我只怕他被白道盯上,若是被擒……”
“不会,他平时戴面具,白道的如何能知道是他?何况他出门经常易容。”
“万一不小心露馅了呢?”
梅长老:“我还是觉得碰见变态被囚禁的可能大。”
“唔……”苗长老用研究蛊虫的语气缓缓道,“要说变态,我家乡就有过一个人,他就喜欢抓漂亮的回去,割掉舌头和鼻子,打断双腿,再套上颈圈,牵着在地上来回爬,给人们表演杂耍。”
其余人:“……”
苗长老:“对了,我听说入宫的宦官必须长得好看,咱们教主若是被歹人害了卖到皇宫……”
其余人:“……”
几人脑子里充斥着自家教主各种被虐待的画面,脸色渐渐凝重,就在他们要采取点行动的时候,外出办事的白长老终于回来了,他们顿时抓住救命草,争先恐后围住了他。
白长老天生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做事也温吞吞的,除去打架外,干什么都要慢上一步。
几人急忙问:“教主呢?他没说去哪儿?”
白长老摇摇头,问道:“他还没回来?”
“没有,也没有任何消息。”几人暗道教主搞不好真出事了,快速向外跑,打算去找人。
白长老眨眼间被他们无情地扔下,默默理了理头绪,开口道:“教主走时说过一句话。”
已经冲到院子里的几人当即一个急停,差点撞成一团,他们没来得及整理容装,齐刷刷又回来了:“他说了什么?”
白长老道:“教主说要去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让咱们别声张。”
几人立刻倒吸一口凉气,抓狂:“如此重要的事为何不早说!”
白长老慢吞吞地道:“我以为他说着玩。”
这也不是没可能,几人沉默了一下。
白长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道:“现在如何是好?”
几人相互对视,有人猜测:“教主是中原人,难道在这里有仇家?”
他们当中虽然有几个也是汉人,但自小与外族人一起长大,和中原武林基本没有牵扯,教主则不同,他是在中原长大,后来才去了外面的。
有人道:“从没听他说起过啊。”
“教主的心思你能猜得到?”
“这……我还是觉得不像,咱们搬来几年了,真有仇家,咱们早帮着报了。”
“要么其中有咱们不了解的恩怨?”
“也兴许是说着玩,结果真遇上事了?”
梅长老霍然起身:“不管怎样,一定得去找他!”
几人商议一番,抽签决定了去留,收拾细软便狂奔而去。
留下看家的白长老慢条斯理地转身回屋,在拆行李时想起一件事,跑到门口叫道:“教主留了一个锦囊。”
他用上了一点内力,正往山下跑的几人自然听得见,又是一个急停,赶回来二话不说按住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他们拆开纸条一目十行地看完,只觉一头雾水,揣进兜里将白长老的行李和衣服全扒了一遍,确定他没再忘记什么东西,这才重新“轰隆隆”地跑下山。
轻风微徐,烟波浩渺。
正值梅雨季节,天地间一片蒙蒙白雾。
叶右隐约听见了小雨的淅沥声。
他的思绪浸在迷雾般的梦里,漫无目的地飘荡着,这雨声像一双手,轻轻为他擦净了前方的路。他发现自己站在山坡上,脚下是规矩排放的青石板,枝叶上的水珠能映出一个世界,棉线般的雨如同温柔的呢喃,轻轻地响在耳侧。
他感到一阵愉悦,抬脚向前走去。
小路尽头是座凉亭,石桌上摆着笔墨纸砚,宣纸已经铺开,他拿起毛笔蘸上墨,悬在半空垂眼沉思许久,手腕一动,一气呵成画了只王八。
突然有人开了口:“公子。”
这声音像是从天际传来的,叶右见自己的大作顷刻消失,连同周遭景色一起荡然无存,那些轻飘飘抓不住的模糊感潮水似的退去,雨声渐渐清晰,脸上也传来了针刺般的痛。
他从梦中挣脱,睁开了眼。
家仆轻轻唤过一遍便垂首在门外站着,等了一会儿不见里面有动静,正欲离开,却听“吱呀”一声,回身就见头上缠着布条的叶右迈出了门,立即躬身道:“公子,我们庄主回来了。”
叶右正打量天色思考是否一觉睡到了晚饭,闻言双眼微亮,去了前院。
半月之前,他从昏迷中苏醒,便发现莫名到了这座寻柳山庄。